很高?
印象里,也就幾百米的樣子吧,算不上太高。
蘇芍,“反正比太行、黃山低多了,一天就能爬完。你不用擔心會影響我們后天回A市的計劃。”
為了讓宋晏百分百放心,她又補了句,“今天晚上就一定能回來!”
宋晏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他將兩只本來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插在口袋里。
“你...想去?”宋晏聲音繃著。
蘇芍“嗯”了聲,但是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哥哥,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酒沒醒,還有點兒不舒服?”
宋晏垂目,“沒,我很好。”
“不舒服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我們下一次再去...”也一樣。
蘇芍沒把話說完,宋晏輕輕打斷,“就今天去吧。”
看得出來,小丫頭是挺想去的。
他不想掃了她的興。
...
喬苑的司機把蘇芍和宋晏送到紫金山下,“宋醫生,藥藥小姐,我去停車場等你們。”
蘇芍雖然背了個雙肩包,但是動作依舊很迅速朝司機擺了擺手,“好的好的,謝謝你了陳伯。”
被叫“陳伯”的司機開車走了。
山腳下,旅客稀少,山頂上,翠綠遮天。
宋晏抬眼,順著山石往上望去。
很高,比那棟樓還要高。
眼底,暈著深深的恐懼和負罪愧疚感。
回憶,把他拖入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黑稠陰暗的夜晚。
他死死抱著電腦從那棟樓里跑出來,放棄了一切,孤身要投入夜幕殘燈中,永遠不再回來。
“砰——”
血,濺在了他的臉上,眼皮、唇角...
鼻息全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嘴巴里,他甚至能嘗出來血的味道。
比如那個時候,血的味道是悲涼的,是挽留的。
好黑,眼前好黑。
像是沉溺在死海里,黯淡深邃的悠長走廊,伸手不見五指的潮濕隧道。
他失去了方向。
腳下,碎裂開了一個洞,洞里有無數只蒼白毫無血色的手,在拽他、拉扯他,想把他重新帶回地獄中。
“哥哥?宋晏?”
有人喊他。
好像在他的頭頂,頭頂有光影滲透。
“救我,救救我...”
“不!不要救我,債是我欠的,我活該...”
宋晏很想喊,但喉嚨被死死扼住。
就在他要放棄掙扎的時候,嘴里擴散開一陣甜,冰冰涼涼的草莓清香。
眼前,漆黑的視線逐漸清晰。
扎著高馬尾的小姑娘,唇角梨渦淺淺,沖著他在笑,在眨眼。
笑里有光,眼里也有光。
哦,原來她就是剛才他頭頂的那道光!
“想什么呢?”蘇芍踮起腳,仰著頭觀察宋晏的表情,“我就去給你買個冰淇淋的功夫,你怎么盯著這山還看入迷了?”
宋晏下頜緊繃,他沒說話,張開雙臂緊緊把跟前的少女擁在懷里。
很急切,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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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個在冰天雪地挨到快死的人,終于看到了光、碰到了火,是那種不顧一切的奔赴,占有。
蘇芍兩手拿著冰激凌,被宋晏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她能從他的懷抱里,感受到不安和恐懼,還有一絲不知所措的掙扎。
她故作輕松,半開玩笑,“你不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可以跟我換呀,但是不能這樣撒嬌哦。”
撒嬌?
宋晏彎唇,沉郁的心情緩了緩。
他窩在她肩膀處,聲調慢吞悠長,“如果有人喂我吃的話,我可以考慮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