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晚上,蘇芍一行記者們成功落地A市機場。
臺里派他們出差,本來工期要到一月二號才能順利回來,沒想到蘇芍這個工作狂,硬生生把工作提前做完了,非要趕在跨年夜回來。
出了機場大門,林妙童還調侃她,“你這是家有嬌夫啊,迫不及待等著回去寵愛呢?”
蘇芍拎著行李箱,笑笑沒吭聲,但也算默認了。
她確實心急,想要陪宋晏一起跨年。
去年這個時候,疫情正是擴散時期,宋晏忙得日夜顛倒,別說兩個人一起跨年了,就連新年都沒能一塊兒過。
今年疫情穩定了,想著怎么樣也能甜蜜蜜跨個年,但是自己又突然飛去別的城市出差。
蘇芍不爽了,這幾天工作狀態跟開了掛一樣,除了工作就是吃飯睡覺,愣把八天工作任務給用五天解決掉!
“我先走了。”蘇芍怕路上堵車,跟一眾人告別。
林妙童還想啰嗦幾句,脖子直接被姜濤手臂一圈,往后勾了過來,“哎呀,一路上你的嘴就沒停過,能不能少八卦兩句?走走走,喝酒去,咱們也一塊兒跨年!”
林妙童差點兒罵街,“神經病啊你,誰要跟個二流子一塊兒跨年?”
聶誠推了推眼鏡,笑得和氣,“太好了!那就一起加個班吧,把后天人物采訪的大綱理出來。”
所有人,“???”
...
十一點左右,宋晏和肖堯巡視完所有病房,兩個人走在走廊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今天是跨年夜,醫院挺安靜的,走廊上幾乎沒什么人。
患者少,醫護人員也放假了一批。
享受著現在的歲月靜好,肖堯突然挺感慨,“感覺咱們支援W市的時候就在昨天,所有一切都歷歷在目。”
宋晏詫異,“吃錯藥了?”
跟前這個男人,從小沒心沒肺,沒皮沒臉的,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傷感算怎么回事兒?
肖堯沉默了一小會兒,又說,“當時坐上飛機,甚至走進W市醫院的時候,我都從來沒害怕過。但是現在越想越怕,萬一要是點背,沒回來呢...”
他低下頭,嘴里嘀咕,“A大的小籠包那么好吃,我可就只吃過一回...”
宋晏挑眉,“你什么時候去了A大?誰給你買的小籠包?”
肖堯沒想到宋晏耳朵這么好,竟然不該聽的都聽清了!
他佯裝鎮定,反問宋晏,“老宋,你現在細細回想,心里都不害怕么?”
“之前會怕,現在倒是沒什么感覺。”
肖堯不可思議,“你會怕?你當時可是第一個在戰疫書上請愿的,你還會怕?我以為你膽子都撐破天了!”
宋晏輕笑。
他怎么可能不怕。
簽字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冰冷僵硬的要死。
誰也不是英雄,不是剛硬之軀。
“你怕什么?”肖堯想了想,“怕死?”
死?
宋晏搖頭。
他不怕。
身為一個醫生,對死亡足夠了解,足夠有勇敢的心去面對。
兩個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宋晏辦公室門口。
“那你到底怕什么?”肖堯追問。
宋晏手扶著門把,輕吸了一口氣。
他抿唇,低聲,“怕再也見不到她...”
不是矯情,不是做作,是刻在骨頭心尖兒上的怕。
愛入肺腑,待如氧氣,不可缺失,不敢不見!
肖堯怔愣了一兩秒,思緒里似乎抓到了什么東西,眼里也隱隱孕育出害怕恐懼的跡象。
他暴躁“操”了聲,轉過身罵罵咧咧走遠,“這跨年夜的,我是真有病讓你喂我一把愛情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