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西岸,燕簾鶯戶,云窗霧閣。院子內粉墻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平樂坊”匾額。
“小姐,事已辦妥。不過辦事之人被教坊司的老鴇看清了臉,正在被官府追查。”
“既然留下了隱患,跟那頭說:人不必留了。”
“是小姐,不過牢房那邊真的不用擔心嗎?”
“呵我們擔心有用嗎?人家爹可是戶部尚書,能耐不必我們大?”
“她堂堂尚書之女,為何要幫我們?”
“蠢貨。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她也把葉知秋看作敵人,我高興還來不及,管她到底為了什么。”
“只不過這次下手沒成,下次就不知等何時了。”
“呵算她運氣好!從小不善方向竟都能助她躲過一劫。”葉夢婕細長的鳳眼瞇成一線,殺機畢露。隨即想到什么,話鋒一轉。“林公子近來為何沒來‘平樂坊’?”
“小姐,奴婢不知。可需派人去林府看看?”
“難道是我上次身子不適,不讓他碰了,就連人都不來了?呵堂堂太傅之子,就是個貪慕美色的浪蕩公子,空有一副白凈皮囊,整日里就想著那檔子事。我呸~!”
“小姐身子可還用請大夫再瞧瞧?”
“也沒什么大礙,上次大夫瞧過只說是著了涼,脾胃不適。只不過葵水已近兩月沒來,害我一陣擔心。”
“小姐莫多慮了,大夫既然都說沒事,小姐只需好好休養。林公子不是說等新年過后,就娶小姐進門。”
“我爹那進展如何?”
“老爺說新年前祭祖時,已叫上清河葉氏的幾位輩分高的老人,一同說服安老爺小姐過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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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墻,約兩米高,上覆黑瓦,墻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寫著“落雨”兩個燙金大字。正是葉知秋的閨房。
淡淡的茶香充斥房內,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燭光,正中間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裝飾。葉知秋一曲作罷,葉夫人和藹地笑了笑。
“不錯,比你小時候有進步多了。還記得你兒時一彈琴,若塵就捂著耳朵跑出府.....”
“娘!小時候的糗事就不要老提了嘛~”葉知秋依偎著娘親的胳膊,撒嬌道。
“要是你們都長不大,那該多好呀~”
“娘,您這兩日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你爹爹與若塵要去宗祠祭祖,也不知你大伯父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