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炎熱,各宮嬪妃除了每日必需的晨昏定省,前往鳳宸宮待片刻外,幾乎足不出戶。
葉知秋最怕熱氣,因江北干燥,夏天比皇城清涼不少,因是比其他人更怕燥熱,從東暖閣搬到了西暖閣,背陰涼快些,且屋內冰塊放置從不曾缺過,倒是令她不至于太難受,卻依舊日日盼著陰雨連連。
大婚后的這一月,皇上除了留宿皇后的鳳宸宮,就只寵幸了虞美人,而且是連續數日的連寵,甚至破例賞了“長春宮”,區區一個美人有自己的宮殿,是一宮之主,本就聞所未聞。更何況這個“長春宮”寓意帝恩寵愛長春,一般是妃位以上的嬪妃居住。皇上從金陵行宮賜封、至宮中專寵,破格抬愛,一系列舉動都令宮中眾人對虞美人艷羨不已,其余未得寵的妃嬪更是眼紅心焦。
又是一日清晨,似乎如平時里并無不一樣之處。
葉知秋近日食欲懨懨,嗜睡貪涼,只覺是天氣熱的緣故,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晨昏定省時,宮中妃嬪見皇后娘娘神色疲倦,都如平日般請個安便告退,只今日,佳妃似有話要說,將姐妹們留住。上前朝葉知秋福了福身子,神色哀怨道:“皇后娘娘,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完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虞美人。
眾人心中大致已得知,她想說的是什么。近日晨昏定省時,佳妃數次想與皇后說什么,但礙于皇后神色淡淡,還未琢磨透皇后的喜好心性,不好輕易出頭。
“既知不當講,那便不用講了。”這幾日她看出佳妃蠢蠢欲動,想借她的名義訓誡虞美人,仔細敲打警示虞美人一通。
“!!!”佳妃怔愣,這皇后娘娘性子怎如此直接?這么不給她臺面?
眾人心中吃笑,臉上卻忍得辛苦。
“皇后娘娘.......您是后宮之主,這妃嬪侍寢、晉升封位都是要按老祖宗留下的章法規矩做的,如今皇上專寵一人,便接連破格特例,如此一來,豈不壞了后宮的上下尊卑,禮法規矩。”
賢妃見佳妃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索性推波助瀾一把,“佳妹妹此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后宮需得雨露均沾,方得和諧共處。如今美人妹妹姿色傾國,得陛下愛惜專寵,皇后娘娘也該勸勸陛下,不可被美色所迷惑才好。”說完眼角掃了一眼劉昭儀,示意她附和。
劉昭儀心中不愿直接與寵妃為敵,又害怕得罪佳妃與賢妃,只好不痛不癢地附和道:“兩位姐姐說得對,陛下有些過于獨寵美人了。”
李美人與楊才人只站在最后,見位份比她們高的妃子都這么說,也只好點點頭,卻不敢言語。
虞美人臉色如常,見眾人擺明了商量好的一起對付她。看向皇后,不知她會如何?
葉知秋話語溫煦如和風,嘆了口氣道:“后宮爭寵本就是各憑本事,既然皇上喜愛虞美人,本宮勸又有何用?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本宮會尋個機會,提醒提醒陛下。”
這不緊不慢、不溫不火的態度,不是眾人想要的。不過既然皇后已發話,她們也不好再糾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應聲退下。
倒是虞美人全程,并未為自己辯駁爭論。好似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