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叫醒我?”
“你在說朕嗎?”趙思灼語意調侃,心情愉悅,果然,她睡著后對他是天然親近的,與清醒時刻意疏離的她,判若兩人。
臣妾不敢,為何宮人沒有進來提醒?”她要好好習慣宮中的稱呼了。
“誰敢打擾帝后洞房花燭夜?”他故意想讓她羞赫,語帶調戲。
她卻并無太大反應,起身想換身衣服,卻不熟悉殿中陳設,只求助地望著他。
趙思灼看著她水墨的雙眸,再配上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卻更顯眉目如畫,明艷動人。
他心中一軟,拿她沒辦法,起身走至她的梳妝臺前,拿起她的一只金釵,回到塌邊。
她心中想到:他想干嘛?幫我梳妝打扮嗎?
卻見他不緊不慢用金釵尖端,劃破自己的左手掌,再拿起喜床邊放置的,昨晚未曾動過的“落紅白帕”,將滲血的手掌印在其上。
她心中一緊,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這全然是為了她所做的舉動。
她看著他,心中越發難以言說的情愫涌現,讓鼻頭發酸,趕忙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拿出金瘡藥,仔細地倒在他的傷口上,正想幫他包扎一下,被他阻止。“不可包扎,太顯眼。手掌傷口愈合快,傷口不深,沒事的。不過,你怎么隨身帶著傷藥?”
“以備不時之需。”她沒有說,她不止隨身攜帶傷藥,還有解毒之藥。因為如果爹娘死的時候,如若身邊有解毒丸,可能結局就會不一樣........
他猜到些什么,心中有些心疼,卻未言語,只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見傷口愈合得很快,合起手掌,將帕子扔在榻上,對著門外道:“來人,伺候梳洗。”
果然,殿門被推開,進來幾個宮婢,井然有序地伺候她穿衣梳洗。
“以后你是這里的主人,把這當做葉府就好。”
“陛下說笑了。”皇宮,怎么會是她的娘家呢。“我們還是快快前往太后宮中請安吧。”
“反正都已經遲了。”他倒是淡然,可被挑錯處的人,是她啊。
梳妝完成,她一襲淡金色的繡花長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紗衣,一直拖到地上。復雜的云鬢上插著閃亮的綴飾,高貴優雅、皮膚光滑白皙、絲綢般的長發柔順美麗、千萬青絲用紫玉簪挽起、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如漆烏發梳成一個反綰髻,髻邊插一只累絲金鳳,額上貼一朵鑲金花鈿,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氣度雍容沉靜。
飄逸出塵,清麗脫俗。
南周皇城,教坊司,燕簾鶯戶,云窗霧閣。院子內粉墻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一副奢華至極的景象。
一姑娘穿著紫色短襖,一頭青絲綰成婢女的樣式,臉龐白皙紅潤,一雙秋水吟吟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櫻唇嫣紅宛若牡丹。她身上沒有什么昂貴的首飾,只有修長雪白的脖頸上掛著一串銀鏈,但姑娘正當花季年華,胸脯正在發育,長腿,充滿青春氣息,纖腰上纏了一條青色帶子,令得纖腰更為纖細。她一路從前廳,穿過長長走廊與后花園,七拐八拐,來到后院一處靜謐的廂房。
“姑娘,紅梅進來了。”她在門口跟里面的人恭恭敬敬打了聲招呼,方推門進入。
只見廂房內,一姿色絕艷的女子,正慵懶地躺在榻上,松松垮垮披了曲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長發如墨浸染的絲綢般光滑在江南溫柔的陽光下散著光,嘴角似是掛著笑,那雙桃花眼中好像含著一潭水,瀲滟波光時明時暗。銀線繡制的衣袍不沾半點塵埃。
“你不在前廳看著點,是不是主子來信了?”聲音清亮,語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