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蕭月白未付酒錢轉身走人都不敢覺察。
眾人屏息看著那襲紅衣出了茶館,誰也沒膽問,誰也沒膽說。
只待那紅色衣角完全消失,滿堂轟然喧嚷起來。
“月牙印,是月牙印!蕭月白回來了!”
“不可能!蕭月白不是被圣尊殺了嗎?”
“是啊,當年各大仙門圍剿萬惡嶺,就連明月故里都出動了。是圣尊親手殺的魔族圣女,連元嬰都毀了,她不可能還活著!”
“是啊,再說了,人家蕭月白是血月,是魔神留下來的劫數!那女子指不定就是覺得好看刻的。”
掌柜不敢確定,忙跌跌撞撞跑出來,揪著小女孩追問:“娃子,你剛看到的是銀月對吧?不是血月!”
小女孩被問得有些不耐,“是銀月,大叔,我又沒瞎!”
掌柜的雙腿登時一軟,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暗自松口氣。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血月可是劫難啊!
又聽一人道:“銀月血月不都是月牙印!聽說那蕭月白她娘死的時候,蕭月白額間就生了一銀月印記。說不準真就是她回來了!”
眾人心里一陣駭然,要真是蕭月白,豈不又是一場人族大劫!
“要不還是傳報給天璇宮吧。反正就在這附近。”一瘦子在邊上噓聲問著。
另一人連忙搖頭,“不行不行,要是錯認了如何是好?這些年仙師們又不是沒懷疑過蕭月白會重生,你可別忘了那些個被抓去的女子的下場!”
幾人驟然默了聲。
眼神卻鎖著門口女子離去的方向,似在確認什么,又不敢輕下定論。
“你額間頂著這銀月印,就不怕他們將你給認出來?”
流光嘴欠的聲音傳入耳,蕭月白抿唇未答。
流光也不介意,繼續道:“你戴面具就戴面具吧,偏要戴個斷剩半截的。雖說下界窮酸了點,但也不用這么節儉吧?”
“你都說我落魄了,怎么不少說些話,節節水。”
一句懟得流光啞口無言,他個器靈不吃不喝的,說句話還多要她杯水了?
就聽蕭月白又附一句,“節約空氣。”
流光氣得磨牙,“小氣鬼!連個印記都不擋擋,你名聲那么臭,小心又出事!”
二人說話的功夫,蕭月白已行至隊伍前頭。
招生臺兩旁豎著倆大旗,其上寫著“神道院招生”五個大字。
中間放一木桌。
一蓬頭垢發的糟老頭單腿翹在木桌上,污黑的破鞋露出只泥腳趾,正對著桌上測試靈根的琉璃球。
蕭月白看得嘴角一抽,都快三百年了,這招生臺也不更新換代。
“先生,測靈根。”
老頭煩躁地撓撓亂糟的白發,“沒看到前面的人怎么做的嗎?自己放!”
抬眼輕撇來人,正好見到兜帽下的銀月牙。
“你走吧,我們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