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扭頭看了一眼小黑,手腳似乎有些力氣,提了一口氣,便要邁進院子。
這時,一旁的元寶,走上前,牽著賀蘭的手,陪著她,跨進院門。
一路走來,賀蘭呼吸特別輕,生怕忍不住,驚擾到什么,然后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當賀蘭一步一步走進正堂,看著堂上一一擺放的靈位,剛剛穩定的情緒,一下子決堤。
腦袋發懵到看什么都是恍惚的,耳朵也嗡嗡嗡的響,再也感知不到四周所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才隱約聽到元寶兒的話語。
“這上面都是誰?”
“賀家老老少少,四十口人,那里,是我爹我娘。”
“他們不是在蔡縣?”
“這是我親爹,親娘。”
穆青震驚,很難想象,發生了什么事情,四十口人,怎么一下子全沒了。
同樣疑惑的還有小黑,他跟著小少爺這么多年,還真的沒聽賀蘭提過她的父母。
這時,里屋的老人,也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咳嗽著,拄著拐杖從里屋走了出來。
這會兒天色已經漆黑,老人瞇著眼睛打量著來人,還是看不清,又嗑了幾下,這才又開口:“你們是?”
“爺爺,我是墨兒。”
“墨兒?墨兒!你咋回來啦……”
“爺爺!”
“我的墨兒啊!”
“爺爺……”
緊接著,兩個人抱頭痛哭。
似乎老天爺聽到了二人的悲傷,時不時的吹來一陣小風,想要吹走這悲傷的情緒。
這時,從里屋又走來一個男子,身上同樣穿著孝帶麻衣。
賀蘭睜著迷蒙淚眼看過去,才發現,這人便是賀文義。
“為什么,不是好好的嗎!”
賀文義,一臉痛苦。
“說話啊!都過去這么多年,怎么會出事!是不是你又查到什么,被人發現了!”
“賀蘭,你冷靜一些,等你平復了心情,我再跟你說。”
被安撫的賀蘭,抹了抹眼淚,平復了好一會兒,這才眨巴著眼睛,看向賀文義:“你說。”
“不知道為什么,京都突然傳來了賀家四十口人慘死的消息,緊接著當年的案件,又被人翻了出來,緊接著,便是重新翻案。”
“到底是為什么。”
“我查了,是那些人,那些人想要把這件事推給袁家,這才用了……他們的人命,作為導火索。”
短短的幾句話,穆青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
“我打聽了一下,袁大帥一家被牽扯進貪污國庫,貪污軍餉,買官賣官的事情當中,作為大帥的大兒子袁大將軍自然跑不掉,所有有關袁家的人員都需要帶回去仔細盤問。”
“那我相公會不會有事?”
“我只是問了大概,那個官差知道的不多,我得回一趟京城,才能知道有沒有救。”
賀文義苦笑:“我一回來就知道這個事情了,你相公,只是小人物,頂多也是為難一番,如果,如果你們認識的范先生沒有什么不良記錄,應該就沒事,只是,這輩子怕是沒希望科考了。”
穆青眉頭一皺,就像是賀文義說的,即使想辦法把人撈出來,吳清竹,怕是都沒有希望再參加科舉了。
這里的法律就是這樣,凡是參與到舞弊賣官的案件,通通被判終身不得科舉。
賀蘭抹了抹不停掉落的淚水:“我不管能不能科舉,人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