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辯對此也并不反感,相反相當積極,他看得很明白,王安石教他的東西是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真本事,這個另說。
關鍵是,這些治國理政的理念的確是相當有趣,歐陽辯將之當成對大宋的考古來玩了,將這些和后世的得來的一些知識相互印證,也是頗為有趣的事情。
歐陽辯最喜歡的就是在理解王安石教導的知識之后,和后世的知識做一個比較,進行觸類旁通式的融會貫通,然后寫出心得體會交予王安石、歐陽修,還寫書信寄給包拯。
這個事情倒不是有什么功利心,只是覺得這個事情挺好玩的就是。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而是個真正的知識分子,對于知識分子來說,交流知識和見解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愉悅的事情。
而王安石、歐陽修、包拯都是頂尖的大知識分子,他們的眼光或許局限于時代,有時候未免顯得有些短見,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見解的確足夠精深。
而和歐陽辯交流的王安石歐陽修和包拯,則是震驚于歐陽辯的思路開闊。
王安石等人分析問題喜歡引經據典,而歐陽辯分析問題更加注重邏輯和程序正義,這是和時下相當不同的一種分析問題的方式。
當歐陽辯開始分析問題的時候,一環緊扣一環,說出來的道理讓人無懈可擊。
關鍵是,在邏輯非常精密的情況下,歐陽辯提出的解決方案總是超越問題本身,更加接近事情的本質。
這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本領。
沒有超越時代本身的見識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即便是王安石幾人博古通今,解決問題總能從歷史上尋找到答案,但他們終究無法超越本時代并不存在的理念。
這種溝通和交流,比起單純一本國富論給他們造成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國富論討論的是商業經濟,里面固然涉及到國家基礎架構,但有些遮遮掩掩。
但是在這種直接溝通交流的時候,歐陽辯卻不需要顧忌這些問題,這幾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歐陽辯不知道這種溝通交流會給這幾人帶來什么樣的影響,但很明顯可以感覺到,無論是王安石也好,包拯也好,對他的態度已經有對待同輩人的尊重。
歐陽辯寫給包拯的每一封信,包拯都會認認真真的回信,對歐陽辯提出的問題給予解答,然后又誠懇地提出問題請歐陽辯解答。
到得后來,包拯已經基本不考核歐陽辯的學業了,或許是覺得有如此見識的歐陽辯,學業上的修煉應該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當然,王安石和包拯提出的問題有些能夠輕松解答,有些則是得好好思索,而有些則是得查閱資料,像寫論文一般,用嚴謹的論點論據來解答,就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候寫論文一般的感覺。
這個過程對王安石和包拯幾人的啟發是重大,但對歐陽辯來說受益更大,這讓他對這個時代的理解更加的深入起來。
王安石和包拯教會的是如何用這個時代的手段去解決問題,這對歐陽辯來說很重要,這就類似于一個本土化的過程,如果沒有這個本土化的過程,歐陽辯就會像是一個異類。
異類是不被接受的,這是人類的本質決定的。
在這種愉快的溝通交流之中,時間過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