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辯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工作,提拔了他最看好的十八個人作為分行行長,大部分是之前主持支行工作的人中選出來。
又選了十幾個人正式擔任支行行長,至于后面的支行行長,等支行籌辦的時候再進行選拔就好了。
元宵剛過,在汴京的等候了許久的錢莊老板們就迎來了集中簽約,協議都是模板,他們只是掃了一眼就急忙簽訂,然后懷揣著熱乎的協議,帶著手下趕回家鄉——他們要立刻回去安排工作。
他們接下來的工作一方面是和央行對接,對錢莊的人員進行培訓,適應央行的規定,另一方面則是領了協辦籌辦央行分行或者支行的任務。
他們畢竟是地頭蛇,對于當地的情況更加的熟悉,通過他們的協助,央行的工作會更加好開展。
當然,他們也希望央行在當地的分行或者支行能夠盡快地開展工作,因為這關系到他們的異地結算業務能夠盡快地開展起來。
兩浙路附近的錢莊在嘉佑三年的快速擴張早就讓他們眼紅了。
有這么個模范作用,現在輪到他們自己,自然是千肯萬肯,甚至央行分行支行的籌辦工作。
原本歐陽辯并沒有讓他們協辦的意思,但他們主動提出幫忙,歐陽辯也順勢答應了下來。
歐陽辯安排好了籌辦人員,又安排了監察人員跟上,就放手讓他們去做了。
接下來他只需要掌控監察人員,讓他們去鞭策籌辦人員就好了。
他的精力主要放在央行的大策略上面以及人才的培養上面。
他提出的兩湖大開發策略在朝中不被認可,政事堂相公和官家趙禎都疑慮頗大,趙禎更是直接將策略擱置。
歐陽辯對此倒是挺看得開,兩湖開發的確難度大了一些。
即便是央行承擔起主要的任務,但剩下需要朝廷協助的事情,政事堂和趙禎還是望而生畏了。
不過沒關系,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正月間,歐陽辯在家里研究央行新一年的大方向。
這個很重要。
就央行的定位來說,是作為調整貨幣政策的工具,對經濟施加影響,這個定位其實沒錯。
但在宋朝目前的這個情況來說,三司基本就算是一個稅務加國庫的職責,根本沒有促進經濟的作用。
所以央行還得承擔起促進經濟發展的作用。
至于應不應該納儲放貸,這根本不需要思考,央行不能僅僅靠結算的通道費存活。
央行沒有發行貨幣的職權,發行貨幣的職權是三司下五大錢監的功能。
央行要活下去,就必須有自己掙錢的能力。
關鍵是,歐陽辯想要的是利用央行大力地促進大宋朝的經濟發展,這才是他的目的。
所以當然是影響力怎么大怎么來唄。
歐陽辯想要通過央行的投資來調整大宋的產業結構和經濟變革。
當然啦,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是想通過對稅賦的改革來從根本上推動經濟發展。
但這很危險也很難,至少目前來說趙禎不是靠得住的君主。
改革要求的是變革的君臣上下一心,才有可能干成,就趙禎這樣耳根子軟,沒有什么決心的君主,歐陽辯想都不想,他只能用央行這樣因勢利導的方式來進行一些改變。
投資是目前最好的方式。
歐陽辯在私下里自嘲自己是大宋的發改委。
實際上也大約如此。
雖然朝廷上下都沒有改革這個意識在,但歐陽辯非常清楚,這就是在改革。
他要發起的不是一場從上而下的改革,而是一場從下而上的改革。
而這些在嘉佑四年汴京城的一處小院里的書房里醞釀,準備噴薄而出。
另一方面,歐陽辯對央行的人才培訓基地并沒有放松。
正月里,他正式將培訓基地命名為央行儲備干部培訓班,按照批次,分為第一期第二期等等依次而下。
央行一期的學生現在已經有十八人走上分行行長的崗位,有四十八人被任命為支行行長。
二期學生則是有六十一位被任命為支行行長,大部分是被任命為分行的各個崗位的干部。
三期四期則是開始填充支行的各個崗位,現在五期六期已經在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