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客笑道:“沒有吃過你老聶的胡辣湯不能自稱為慶州人,不知道知州老爺是誰倒也沒有關系的。”
眾人又是笑了起來。
“……但是啊,咱們這位知州大老爺還真的不能不知道,先別說他的家世背景,就說他自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首詞大家可知道?”
老聶可是個資深的詩詞愛好者。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驚叫起來:“歐陽辯……難道就是那個寫水調歌頭的歐陽辯!”
“什么,水調歌頭,歐陽辯,咱們知州大老爺就是寫水調歌頭的歐陽辯!”
“天吶!”
……
這個小食攤頓時轟動起來。
在大宋朝,你說其他的大家可能還不怎么在意,但說起詩詞來,讀過一點書的人都能夠給你來上好幾首。
其實也正常,宋朝的詩詞就和之后的歌曲一樣,都是拿來唱的,水調歌頭就是這些年常年不衰的老歌了,每到中秋時節,這首詞就會在各個地方響起。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歐陽辯的其他詩詞,至于一開始的談話初衷早就忘記了。
這就是人多時候的弊病,話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歪樓了。
好在老聶有一顆炫耀的心。
他大聲地咳嗽了一聲道:“說起咱們知州大老爺啊……”
其他的人趕緊停了下來聽老聶說話。
老聶得意一笑:“……咱們知州大老爺除了寫詩詞厲害,關鍵他可是咱大宋最有錢的人啊!”
老聶這話一出,頓時有人道:“呦,感情是個貪官啊!”
老聶被嚇了一跳:“欸,老李,你可別亂說,歐陽大人可不是那種人!”
老李尖酸說道:“嘿,一個官員,卻是大宋最有錢的人,不是貪污又能是什么?”
老聶知道這個人,這個人是本地人,其他的都還好,就是嘴巴有些臭,他有些著急:“哎呦,李大爺啊,這可不能亂說啊……”
這時候剛剛通過的馬車上車簾揭開,一個頗有威嚴的中年看了出來,沉聲道:“這話的確不能亂說,歐陽大人的清名豈是小人能夠玷污的,楊福,下去,賞他幾巴掌!”
“欸,欸……你們什么人啊,怎么亂打人啊,鄉親們,這些外來人……哎呦,殺人啦!殺人啦!”
叫楊福的人跳下馬,結結實實的把這個口出無狀的老李扇了幾巴掌,然后才回去,隨著車隊緩緩而去。
小食攤的人沒有人站出來,倒不是老秦人膽氣不夠,著實是這個老李嘴巴太臭,大家都很討厭,誰也不愿意站出來幫他說話。
車隊緩緩進入城中,車上懸掛的獵獵旗幟上面寫著——大德昌。
“我知道他是誰了,這個人是大德昌、大德勝的東家,名叫楊德昌!”
有人突然說道。
小食攤頓時安靜起來。
大德昌、大德勝在慶州城也有駐點,街面上最大的那個店鋪就是他們家的。
據說這個大德昌、大德勝是兩浙路那邊的票號,現在已經開遍了整個大宋,這個話他們是信的,因為慶州這里太落后了,連這里都有一個駐點,那么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會有。
那是多大的規模!
有人突然問道:“老聶,你剛剛說,這些人是咱們知州老爺叫來的?”
老聶點點頭:“沒錯。”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楊德昌這樣的人都能夠召喚而來,這個知州大老爺的號召力竟然這么大?
而且看其他的車隊的氣勢,那些人估計并不遜色與楊德昌。
不過,這些人來這里難道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有人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慶州雖然窮,但哪個地方都有窮人和富人,慶州在軍管路,這里最有權勢的自然是將門了,不僅有漢族的,還有其他的族群,這里漢胡雜居,也都各有豪門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