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笑道:“哈哈,就算整他不下,也可以讓他聲名狼藉,狼狽不堪,以前他那死鬼父親不也是這樣被貶謫出京的么!”
韓琦點點頭:“個人問題的確不好自證,不過,國舅爺,你可想好了,這種手段使出來,若是整不倒他,以后歐陽辯恐怕也不會顧忌手段了。”
曹佾呵呵一笑:“曹家和歐陽辯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他不走,曹家就起不來,既然如此,又何必忌憚什么手段。”
韓琦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老夫只是提醒一下而已,國舅爺心中有數便好。”
曹佾笑著點頭:“韓相放心,本國舅這么一點擔當還是有的,就是現在這個事情該怎么操作?”
韓琦想了一下道:“這種街頭巷聞,不宜讓其他的官員彈劾,最好是找言官去做。”
曹佾苦笑道:“御史臺和諫院咱們都使喚不動啊!之前濮儀之議的時候,韓相將司馬君實那班人都得罪光了,他們還能夠聽您的?”
韓琦沉吟了一下道:“讓他們知道就可以了,這幫自詡君子的言官,他們會忍不住的,別看他們好像關系挺好,但……呵呵。”
曹佾眼睛一亮:“韓相說得是,他們是君子嘛,大義才是最重要的,那韓相,這信給給誰呢?”
韓琦想了想道:“呂誨。”
曹佾撫掌大笑:“妙啊,妙啊!”
換成是司馬光和蘇軾等人,可能他們還真的不會彈劾。
但呂誨就不同了,呂誨雖然有可能欽佩歐陽辯的為人,但這事情涉及的是王安石。
呂誨與王安石仇深似海,當年呂誨就彈劾王安石,甚至不惜給王安石帶上一定十宗罪的帽子。
現在王安石的兒子王雱,以及王安石的親傳弟子歐陽辯,竟然有這樣的丑事,那呂誨怎么可能放過,一定要將其傳揚得沸沸揚揚,令王安石丑聞纏身才能夠遂他的意!
曹佾在大笑之后,忍不住看了韓琦一眼,心道這個韓琦看似正人君子一般,還有人夸獎他純正而質直,沒想到這手段竟然是如此的陰狠,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沒想到韓琦也在看他,曹佾尷尬一笑。
曹佾沒有想到的是,韓琦的想法也是類似。
韓琦想的是,人人說曹國舅性情和易,儀度善美,通音律,善奕射,喜作詩,且端拱無過,善于自保,真純臣也,不像是傳說中的國戚,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個如此陰狠的角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兩人眼神對視,相互露出和善的微笑。
曹佾起身身告辭。
曹佾走出女墻后,他偷偷啐了一口:“呸!偽君子!”
韓琦在客廳里也是啐了一口:“呸!真小人!”
緣分啊!
都說寧得罪真小人,也莫得罪偽君子,歐陽辯這是全都給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