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誨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吏員跟著他沒多久,就摸熟了他的習慣了,知道他要熱水要濃茶,就是要挑燈夜戰寫奏疏了,還記得專門給自己送來一盤蒸餅了。
呂誨用熱水洗臉,就著濃茶吃了一個蒸餅,這才研磨寫奏疏。
吃蒸餅的時候,呂誨已經把奏疏構思得差不多了,只是提起筆來的手有些抖,不由得嘆息,這精力是越來越不成了。
呂誨顫抖著手,把奏疏寫了下來,寫完之后滿意地點點頭。
……
韓府。
韓粲是韓琦家族一個旁支同宗,在韓府里做一個管事,主要就是處理一些私事。
“消息已經傳給了呂誨,呂誨派他去了金陵探查去了。”
韓粲匯報道。
韓琦點點頭:“嗯,做得很好,錢要給夠,他家里的事情也給安排好,主要就是莫讓他泄露消息。”
韓粲笑道:“放心吧哥,都安排好了,錢也是通過別的事由給的,只要他不主動傳出去,沒有人查得出來。”
韓琦點點頭:“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
韓粲卻道:“哥,這事有用嗎,這種事情真假先不說,即便是真的,也很難查到實據,而且皇帝那邊也未必愿意查吧。”
韓琦搖頭笑道:“這可由不得陛下了,人言可畏,到時候歐陽辯為了自證清白,也得主動請求調查,一旦調查,那就不是單純調查這事了,屆時經濟上也得查查,呵呵。”
韓粲一驚:“歐陽辯貪污?他那么有錢,怎么會貪污?”
韓琦呵呵冷笑:“貪污和有沒有錢有什么關系,你看那些因為貪污被查的官員,他們都是窮人嗎?”
韓粲明白了:“當然不是,很多都是良田萬頃的大地主。”
韓琦呵呵:“欲壑難填,歐陽辯富甲天下,可未必就不敢枉法之事,就算是富起來之后沒有貪污,可是剛來汴京之時呢,那時候歐陽一家落魄到寄住在薛仲儒家,后來才買了一個小院容身,這個時候你說他會不會貪污?”
韓粲笑道:“自然是要貪的,當年他執掌央行,央行每天經手的錢財如同河海一般,我就不信他能夠忍住不揩油。”
韓琦點點頭:“屆時重點查央行與西湖城工程公司之間的來往賬單,央行修了那么多的路,都是西工建承包的,里面肯定有大量的貪污,歐陽辯肯定脫不了身的,就算沒有,把央行的國家工程,托付給一家私營公司十幾年,就這就就說不清了吧?”
韓粲笑道:“那是,怎么都說不過去的,這是以權謀私啊!”
韓琦笑道:“所以啊,只要調查起來,誰都逃不過去的,誰的屁股底下能夠干凈得了。”
“好,那我明白了,我就往這方面去引導。”
韓粲點頭道。
“嗯,呂誨一旦上書,你就在汴京城放出消息,把聲勢給造起來,更重要的是,要把他以權謀私、欺壓良民、壟斷市場等等罪名都給套上!”
韓琦眼睛露出寒光。
韓粲嘿嘿笑道:“哥您就放心吧,絕對讓他渾身是屎,怎么辯駁都沒用!”
韓琦沒有責怪韓粲說得粗鄙,反而贊許道:“就是這樣,市井之間鬧得越兇,能夠影響的輿論就越大,到時候言官說話就越有力,不要怕花錢,賬房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全數給你報銷!”
韓粲大喜,這樣他也能夠撈到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