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種誼幾人到來,歐陽辯喜出望外,立即和幾人見面。
老戰友很久不見,感情依然濃郁。
歐陽辯端詳著老兄弟們,發現他們一個個淵渟岳峙,早就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們,如今的他們,眼神沉穩,頷下有長須,早就是一個個成熟的青年人了。
歐陽辯和他們敘舊,又于當晚舉辦宴席,招呼這幫老兄弟,酒足飯飽之后,半熏之際,歐陽辯感覺膀胱滯脹,趕緊去到旁邊解手,痛痛快快地解完手,出來一看,卻見種誼斜靠在墻上。
種誼滿臉通紅,看起來也是有些醉了,歐陽辯不由得一笑:“旁邊也可以解手的。”
種誼睜開了眼睛,似乎有些茫然:“有嗎?”
歐陽辯笑指了指旁邊的門道:“吶,這不就是么?”
種誼哦哦點頭,瞧了一眼道:“這個不行。”
歐陽辯大笑起來:“怎么的,你上個茅房還得挑啊。”
種誼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已然看不出醉意:“季默,不僅上什么茅房得挑一挑,而且我們要走什么路也得挑一挑,你說是吧?”
歐陽辯臉上的笑容斂去,盯著種誼道:“壽翁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種誼低聲道:“季默此次叫我們前來,總不至于是叫我們來喝酒吃飯的吧?”
歐陽辯笑道:“壽翁兄認為呢?”
種誼左右看了看道:“季默,你想造反吧?”
歐陽辯神色不變,繼續笑道:“何以見得?”
種誼臉色沉凝:“季默,這番話,若是說對了,以后哥幾個就跟你干了,若是沒有說對,你就當我是來拉屎的。”
歐陽辯笑得很開心的點點頭。
種誼看到歐陽辯的笑容,心里也有了些底。
“季默,我從第一次見你,便知道你胸懷大志,不過那時候你不過是想改良咱們這個大宋朝,了不起就是當一個偉大的裱糊匠,將四面漏風的大宋朝糊起來,繼續撐下去。
但是這十幾二十年來,你的努力有了一些成效,但你所受掣肘實在太多,連我們都為你感覺到憋屈。
六七年前,你來到了慶州,在這里創立了慶州工業園,并且將銀監衛化整為零,不斷的將銀監衛的精英轉移到工業園里面來,那時候我便有些猜測了,不過還不敢確定。
這一次你召集我們幾個過來,我心里便基本能夠確定了,今日喝酒吃飯,你雖然看起來頗為開心,但你眉宇間隱隱有憂色,并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不知道要怎么試探我們吧?”
歐陽辯笑了笑,點頭示意種誼繼續說下去。
種誼更是大受鼓舞:“季默你的同年很多,得力手下也不少,但你認為愚忠的人不少,你也并不知道誰可以信任,尤其是你不能自己去招攬,這種事情一旦泄露,就是抄家滅族的危機,所以你一直隱而不露,今日你一直在確認我們之間的友情,我便明白你的意思了。”
種誼目光灼灼地看著歐陽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