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通卻是意氣風發:“楊老板,那里就是我們的福地,只要我們到了,那里就有我們的貴人在,他幫扶了我們一輩子,這一次也不會例外,有他在,我們就有靠山!”
楊德昌卻是透露了一些擔憂:“我聽說陜西六路有許多人都逃了出來。”
林通哈哈笑了起來:“我打聽過了,都是一些大地主、大家族,都是趴在黎民百姓身上吸血的地主,西夏不容許這些,所以他們只好逃了,咱們不一樣,現在西夏以農牧為根基,以商業為發展動力,咱們去了,大有所為的!”
楊德昌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林通見楊德昌沒有談話的興致,便也不勉強。
他們一路向西,在水泥路上行走,其實是很快的,不過五百多里路,大約也就五六天就能夠走到。
五六天后,林通的商隊已經靠近河中府,林通想去長安,本想著繞過河中府,但問了一下從河中府的來人,說是其他的地方都封鎖了,要賣貨,最好去河中府,那里聚集了二十萬軍隊,每日消耗頗多,將貨運過去,就河中府就能夠消化完。
林通自然是志不在此,但要要去長安,不經過河中府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越是接近河中府,就越能夠感受到人荒馬亂的亂世景象。
河中府中不斷有人拖家帶口逃出來,而且都是大家族模樣的人,甚至有幾百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在水泥路上綿延了好幾里路。
不過令楊德昌以及林通詫異的是,大多都是一些富貴人家,窮苦人家卻是少見,林通在一個休息站中,與這些逃難的人溝通了一下,原來這些人就是從陜西六路逃出來的。
一個胖員外氣憤地和林通傾述:“那個狗日的歐陽辯,就盡是盯著我們這些家里有地的薅,我們的地,也是歷代勤勞的老祖宗一代一代積攢下來的,又不是用骯臟手段巧取豪奪而來的,他憑什么想收走就收走!”
林通詫異道:“那你現在逃了,那地不還是被占了嗎?”
胖員外苦笑道:“那也不能不逃啊,聽說西夏那邊歐陽辯在變革的時候,將黨項的貴族都殺得差不多了,所以,那是地的問題嘛,可能還盯著我們的錢呢,若是不走,這大家族不得覆滅了!”
楊德昌插口道:“不對吧,西夏國相對待黨項人和對待漢人終究是不同的吧?”
“呸!有什么不同的,關中最大的老李家,關中最大的地主,不就是利用堡寨對抗么,你知道堡寨被破了之后,他們干了什么嗎?”
“他們干了啥?”
“還能是啥,殺人唄,腦袋滾滾,老人小孩都沒有放過,慘吶,幾萬人的大家族誒!”
林通不太相信:“不能吧,您親眼見過嗎?”
胖員外撓了撓腦袋:“見倒是沒有見過,但大家都這么說呢,都這么說了,還能是假的嗎?”
林通倒是笑了起來:“道聽途說而已,就算是殺了人,也不至于抄家滅族的,國相沒有這么不講究。
倒是有個事情想請教您,我看這一路上都是一些大富貴的人家在逃難,那些百姓呢,怎么沒有見到幾個?”
說起這個,胖員外就更來氣了:“那些泥腿子,一個個都盼著分我的田地呢,他們怎么會逃,天天準備一鋤頭將我腦袋除下來,然后將田地都給分了反正歐陽辯會給他們做主!”
林通與楊德昌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面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