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兕卻是認認真真地盯著,只有動了手的人,他才會笑著點頭。
——這就是投名狀了。
……
種誼剛剛躺下沒有多久,桑仲良就來了。
種誼趕緊起來,即便他這半個月來都沒有怎么好好休息過,疲倦似乎在他的骨頭中滲透出來,但用一塊熱毛巾敷了一下之后,又是精神飽滿起來。
桑仲良卻是知道種誼的辛苦的,一見面便有些抱歉道:“種帥,打擾您休息了,不過事情的確是有些緊急,迫不得已只能過來打擾您了。”
種誼笑道:“別說這樣的話,軍情如火,趕緊說說,是怎么回事。”
桑仲良趕緊道:“姚兕派人來我營中,說要投降,且愿意過江接應我們。”
種誼面露異色。
“可信么?”
桑仲良有些猶豫道:“倒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種誼想了想,笑道:“看來臨安陷落之事,對他們來說影響頗大啊……這樣,你去答應了他,不過得按照我們的計劃來,咱們是堂堂正正的攻擊,倒不怕他們搞什么陰謀詭計。”
桑仲良也點頭同意:“有接應自然是要省力得多,如果是陰謀,也自然是不怕的,無非就是多安排船只強攻罷了。”
種誼也點頭稱是。
兩人對此也并不算特別在意。
其實仗打到了這種地步,兩人都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到了大夏這邊了。
臨安淪陷,趙頊出逃,朝廷與前線失去了聯絡,前線軍隊產生了恐慌,所以讓種誼給干脆利落的擊潰了。
現在長江那邊的軍隊,恐怕軍中的士氣估計也已經一瀉千里了,現在是還隔著大江,一旦西夏軍隊過了江,估計找門路準備投降的更多!
“陛下這招直搗臨安的計謀真是神來之筆啊,若不然,咱們還陷入與宋軍的拉鋸戰之中呢。”
桑仲良是參謀出身,自然明白這種大規模的戰役并沒有那么輕松,姚兕十幾萬軍隊呢,據河而守,哪里有那么輕松就打敗的。
可這臨安淪陷的消息一傳來,姚兕的軍隊立即就慌了神,實際上就沒有能夠不慌的,想一想,在前線作戰的你,敵人看起來很強大,你本來就很慌了,但沒想到后方的水晶也被偷了,就問你慌不慌?
種誼笑了笑道:“我已經是習慣了。咱們的陛下啊,天生奇才,你想一想,回歸正朔(奪取西夏政權)、陜西戰役、汴京之戰、以及收取幽云十六州等戰役之中,那一次不是陛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
咱們陛下的大迂回戰術用得出神入化,此次也是如此,大多數時候北方征服南方,誰不是老老實實地沿著那幾條老道路往下打,可咱們陛下,直接從海上進攻端掉宋朝的老巢,逼得趙頊東躲西藏,甚至沒有辦法聯系上自己的軍隊,這樣的神來之筆,簡直是令人瞠目結舌啊。”
桑仲良也是贊嘆道:“的確是如此,陛下還總是說他不懂軍事……這,這讓咱們這些吃軍糧的人情何以堪啊!”
種誼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