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你老吉祥。”
“嗯,懷玉,今天開業人多手雜,忙完了手上的活兒到前面招呼著,別出什么亂子才好。”
“知道了,馬上就去。”
李福壽點點頭,和這個名叫南懷玉的北方大漢錯身而過,腳步沉穩的向前走去。
由于近來華人和白人淘金者矛盾尖銳,紛爭不斷,唐人街有很多被打傷的華人淘金者或養傷,或猶豫徘徊,或畏懼不前,滯留在唐人街里不愿意前往危險的礦場去上工。
這樣的人群越來越多,雖然沒有精確統計,估算著怎么也有大幾百人之多。
因此,福臨門飯店招聘雜役,盡可以挑挑揀揀選擇最好的。
近20名雜役都是李福壽親手挑選的,絕大多數都是江浙人士,而且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以性格忠厚可靠為主。
南懷玉是其中少有的北方籍人士,他出生于武風盛行的滄州,自幼習得一手好拳腳,為人仗義好抱不平,在一次與白人淘金者的嚴重沖突中被槍打傷。
傷愈之后,正在猶豫是否返回金礦場時,被李福壽招攬過來做雜役頭子。
另外一名雜役頭子是身材削瘦精干的劉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使得一手好槍法,也是在金礦場火并中被流彈打傷,剛剛傷愈不久。
他們這種敢于為華工出頭的漢子,無疑是白人淘金者眼中釘,肉中刺,白人金礦場主最不喜歡的麻煩制造者,基本上可以宣告淘金者的生涯結束。
這里畢竟是大英帝國殖民者的地盤,南懷玉和劉山這樣的華工被打入黑名單,意味著前途斷絕,維持生計都非常艱難。
劉福壽在這時候慷慨伸出手,對他們來說無異于天降甘霖,做起事來倍加勤懇。
“東家,門口有幾個白人淘金者鬧事,他們都帶著槍,范主管正在與他們周旋,恐怕來意不善。”劉山快步從外面走進來,語氣急促的匯報。
李福壽正在檢查大筐熱氣騰騰的包子,聞言回過頭去,眉毛一挑說道;“讓兄弟們操家伙,跟我一起到前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嘞!”
一群人呼啦啦的涌出門去,手里握著10多桿黑黝黝的長槍,還有閃亮的刀劍,臉上都帶著野性的彪悍之氣。
“呯”的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后
福臨門飯店門口亂糟糟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拴在木欄桿上的幾匹強壯的夸特馬不安的嘶鳴著,打著響亮的響鼻,沉重的馬蹄踩踏在麻石板上“咚咚”作響。
李福壽緩緩放下手中的左輪手槍,用嘴吹了一下槍口裊裊青煙,環視場上眾人說道;“是誰在我這里鬧事?給我站出來。”
看這架勢,一言不合就動槍,頓時震懾住了幾個白人淘金者。
這幾個白人淘金者腰上掛著黃橙橙的子彈帶,斜插著0.4英寸口徑柯爾特牌單動左輪手槍,這種手槍打一發要撥一下槍機,就像美國西部片的牛仔一樣。
“瞧,我們并沒有惡意。”領頭的這個白人淘金者叫盧克,曾經在碼頭輸掉三英鎊四先令,他張開雙手表示并沒有拿槍。
被10多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時刻都有生命危險,這幾個白人淘金者也不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