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精壯的漢子正壓著兩個女人走過來,這兩個女人都是白妞,而且是居住在莫爾茲比水警區艦隊軍官高級公寓的熟人,李思賢當然認得。
走在前面的這個白種女人叫凱拉-阿特金森,是一位法裔破產白人牧場主的女兒,“布谷鳥”號輪機長何世雄的妻子,兩人育有一子,今年已經兩歲了。
同住在一個艦隊大院里,李思賢曾經應邀到她家里做客,凱拉-阿特金森烤制的香草蛋糕非常不錯,而且也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大家交流沒有障礙。
后面的這個白種女人叫安娜·奈特莉,是布谷鳥號航海長侯保富的妻子,是破產英裔白人牧場主的女兒,同樣居住在艦隊大院里。
此刻李思賢的心頭就像堵住了什么東西,默默的看著這一行人經過,一顆心已經被攪得稀碎成泥。
憑著直覺,他知道何世雄完了。
若僅僅是在家里面夫妻兩人嘀咕下倒是好說,艦隊幫著說說情,看在戰斗英雄的份上,安全處應該不會過于為難何世雄。
畢竟只是個人看法不同,覺得上級獎賞多寡不一,抱怨一番罷了,算不得多大的罪名。
但若是牽扯到更多人,一個蠱惑軍心的罪名是少不了的,這可不是小事啊!
一艘“布谷鳥”號戰艦全部加在一起,總共只有48名官兵,這一下子航海長,輪機長全都牽扯進去了,下面還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人,“布谷鳥”號戰艦立馬陷入癱瘓,后果極其嚴重。
幸運海灣戰事之后
新建造的4艘海鷗一型巡防艦加盟莫爾茲比水警區,連同“布谷鳥”號戰艦一共只有5艘,“海鷹”號戰沉,“海雁”號重創后沖灘保艦,戰后經過緊急搶修后,拖回澳洲船廠準備大修。
由于船臺的原因,至今還泡在紅河谷碼頭,返回的日子遙遙無期。
導致這一嚴重后果,搞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李思賢心口堵的難受,他一把抓過酒壇子“嘩啦、嘩啦……”給自己的碗中倒滿,然后端起酒碗噸噸噸一飲而盡,灑出的酒液順著下巴滴到潔白的軍服上,他全然不顧,又一把抓起酒壇子準備再次倒滿……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李思賢的手上,李栓柱阻止了他繼續給自己倒酒,他看到了窗外經過的人,知道這其中必有故事;“思賢兄,什么事情全悶在心里會憋壞的,若是看得起我哥倆就說說吧,既然是兄弟你若嚷一聲,我們一起扛,你若不愿意多事,那我們陪你一起醉,若是嫌我們哥倆礙事,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栓柱兄弟,給我再喝一碗,什么事情我原原本本的同你們說。”李思賢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氣神,神情萎靡不堪。
“好,承蒙兄長看得起,叫我一聲拴柱兄弟,你我三兄弟坐在這里吃菜飲酒,要喝沒有一個人喝的道理,我們陪你痛飲一碗酒。”
李栓柱此時方展現出不同常人的果決,那種血戰后的堅韌淡定,經歷生死不動眉毛的鏗鏘鐵骨。
沒有這點兒能耐,師里長官怎可能敢于讓一個毛頭小子率領一個整營兵力,瘋了嗎?
他掰開李思賢的手,端起酒壇子給三個人碗里都滿上,語氣豪邁的說道;“你我都是死人堆里打滾過來的鐵血軍人,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個疤,且讓我聽聽思賢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這一碗酒先干為敬。”
說完,仰頭將一碗酒頓頓的喝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