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州府,光孝寺、六榕寺、海幢寺、華林寺、長壽寺等南派寺院風景秀麗,格局雅致,自乾隆朝以來,向來是接待外國使團和西方傳教士的地方。
1792年,英國政府任命馬戛爾尼為正使,以賀乾隆帝80大壽為名出使中國,這是歐洲首次向中國派出正式使節,距今已整整100年了。
大洋王國使團就下榻于海幢寺,國王李福壽則居于海幢寺隔壁的李家花園,李家花園是諾曼底洋行出手購置的一座精致園林,專用于接待國王陛下此行。
海幢寺坐南朝北,以珠江水路作為出入寺院的主要通道,風景絕佳。
全寺布局遵循明代形成的“東內西外”的佛寺建制,即中路為山門、大殿等,東側區主要為寺僧內部房,西側區主要為寺外來客用房,現在被大洋王國隨行人員征用。
海幢寺建有兩座山門,一個山門面臨珠江,連接江邊碼頭的是前山門。
一座是后山門,即海幢寺的正式山門,門前為碼頭,左右是商鋪。
海幢寺坐落在珠江邊,潮水直拍廟墻,香客可以坐船抵達碼頭的石階,直接進入寺廟。
在大洋王國使團駐驊期間,該寺閉門謝客。
海幢寺門前的大榕樹是極有名的,大可十余抱,一年四季濃蔭蔽日。清代學者杭世駿在《同張甄陶游海幢寺》描寫道:
“三門仍面郭,溟漲到階灣。綠借秋前樹,青歸雨后山。云移花漸瞑,風起鶴應還。不是雙旌動,經床盡日閑。”
初到廣州
李福壽與醇親王奕譞一番禮儀上的應酬過后,直接驅車前往兩廣總督府,探視大病初愈的老泰山顧延川。
此時的兩廣總督府頗為熱鬧,王后顧柳煙這兩個多月來一直在此服侍老父,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只在病榻前侍疾。
顧府是世代官宦人家,門規森嚴,這也虧的顧柳煙身份貴重,否則嫁出門女兒家的身份,只能在后宅佛堂里誦經還愿,病榻邊那是靠不得的。
大伯顧延山長子顧致文,次子顧致禮,顧延川獨子顧致學等男丁皆在總督府內,親朋內眷濟濟一堂,多達百余人。
國王李福壽大駕笠臨,老泰山顧延川率領一眾族人拜見國王陛下,然后才是李福壽行子侄禮,問候老泰山顧延川病情。
可以看得出來,顧延川病情恢復的很好,只不過由于年屆六旬,又兼之大病初愈,精神頭和反應都差了一點兒。
這是沒奈何的事兒,只能慢慢調養才是正途。
屏退了左右閑雜人等,顧延川與李福壽這對翁婿私下密議,談論的是今后數十年長遠安排。
“元鼎,你近年來所作所為我已盡知,建立大洋王國,發動南北戰爭,動作多得讓人目不暇接,說實話著實太冒進了一些,我看著都捏了一把汗,不過好在諸天神佛保佑有驚無險。”
說到這里,顧延川臉上露出自得的笑容,輕捋胡須繼續言道;“我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無過于擇元鼎為婿,想當初我觀你鷹視狼顧,胸有丘壑,便知元鼎遠非池中之物,未曾想到,這么快就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說著便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眉宇間樂開了花,簡直再滿意不過了。
不管大清朝是否風雨飄搖,顧府這一脈是穩了。
100年前的英國使節馬戛爾尼在覲見乾隆皇帝之后,回國述職曾經說過;“清帝國好比是一艘破爛不堪的頭等戰艦,它之所以在過去一百五十年中沒有沉沒,僅僅是由于一班幸運的、能干而警覺的軍官們的支撐。而它勝過其鄰船的地方,只在它的體積和外表。”
馬戛爾尼能夠看到這個龐大帝國的虛弱之處,作為學貫東西的知洋派大臣,顧延川更加知道大清朝積弊難返,已經沒有多少好日子了。
“泰山大人在上,我這也是被逼的一把梭哈,不得不為呀!”李福壽在老丈人面前可以敞開心扉,談談一路走過來的心路歷程,于是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