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東方的朋友,歡迎你來到這個乏味的地方與我作伴,這里除了我們無法拿走多少的黃金和鉆石之外,幾乎什么都缺。”
史密斯少將操著典型的倫敦腔調主動伸出手來,嘴里說著遺憾的話,臉上卻看不到半點遺憾的神色。
段祺瑞少將神情矜持的與他握了握手,說道;“親愛的將軍閣下,我奉陛下之命帶來了東方的友誼,不管有多遙遠,我們始終是大英帝國的堅定盟友。”
“那感情好極了,瞧瞧那兒……看見那座燈塔沒有。”史密斯少將努了努嘴,帶著三分惆悵,七分炫耀說道;“那是200多年前的英國人建造的燈塔,在大航海時代,每到季風季節,好望角附近的洋面就布滿了三層樓高的殺人浪,它們像高高聳立的墻壁一樣直撲而來,將所有經過這里的帆船撕扯成碎片,每年這里都有數十艘滿懷著發財夢想的帆船沉入海底。而這座燈塔見證了一切,哦……上帝呀!貪婪是人類的原罪,這里可是世界的盡頭,與地獄僅一線之隔。”
“我非常能夠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史密斯將軍先生。”段祺瑞神色肅然的回答,回首看了看聳立在山丘頂部的白色燈塔,接著說道;“看到這座燈塔,我就想到塔斯馬尼亞島的孤獨燈塔,在那個見鬼的地方,有著無窮無盡美麗的景色但卻人跡罕至,只有默默駐守的士兵相伴著燈塔,唯一能夠陪伴士兵的只有他們印身影,巧合的是……我來之前就從塔斯馬尼亞島出發,那里也被稱為世界的盡頭。”
“哦……上帝呀,別說了,聽起來就非常可怕。”
“史密斯將軍先生,實際上塔斯馬尼亞島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除了孤獨還有引人入勝的景色,我非常歡迎您能去做客。”
“瓦特,你瘋了吧將軍閣下,我要是敢去那個鬼地方,我的妻子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然后帶著我豐厚的家族財產和350年歷史的城堡找個小白臉嫁了,愉快的度過下半生。”史密斯將軍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看他的樣子真的心有余悸,從一個世界盡頭到另一個世界盡頭,那得多瘋狂的人才能做到?
南非好歹有取之不盡的黃金和鉆石,塔斯馬尼亞島有什么?
孤獨,可怕的孤獨,士兵只有自己的身影陪伴。
史密斯少將一點嘗試的想法都沒有,別說塔斯馬尼亞島,澳大利亞他都不愿意去,上帝作證,那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距離太遙遠了。
東亞為什么叫“遠東”,就因為相對于歐洲而言幾乎跨越了大半個地球,是在遙遠的東方。
要前往澳大利亞首都紅河谷,從遠東還要經過長達6000多公里的漫長海路,光是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哪怕是天堂,史密斯少將也不愿意去。
“將軍閣下,別聊那些讓人恐懼的話題了,我謹代表英國遠征軍司令布勒上將歡迎您的到來,您可以乘坐我的皇冠轎車離開這里。”
史密斯少將帶著段祺瑞少將來到車邊,語氣中充滿自豪說道;“我唯一做過的正確決定,就是將這輛心愛的皇冠轎車帶來,轎車上篆刻的是我的家族徽章,我還收藏了幾瓶頂級的波爾多紅酒,您會喜歡的。”
“多謝將軍閣下。”
“請吧,盛大的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只是提前喝一杯開胃酒,該死的布爾人不足為慮,讓我們拋棄不愉快盡情享樂吧,在這個該死的世界盡頭。”
史密斯少將熱情的拉著段祺瑞上了車,然后,由汽車和馬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前往開普敦市區。
開普敦是一個人口只有二十六七萬的城市,一下子涌入了25000多名英國遠征軍,整個城市頓時顯得擁擠而熱鬧起來。
這些無所事事的軍人充斥街頭,喝酒、打架調戲婦女,不爽了就揍人,當地的布爾人可倒了大霉,有很多正經商人遭到不明暴徒的搶劫,發生了許多惡性案件。
在殖民地,這些匯集而來的英國軍人充分釋放人性中的惡意,將開普敦鬧得烏煙瘴氣。
英國遠征軍和殖民政府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這些大兵心里還有數,禍害的都是當地布爾人和黑人,很少去碰英國人和歐洲人,算不得什么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