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公主抬頭看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提到這位溫駙馬,恐怕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曾經出身臭名昭著的錦衣衛。
雖然如今錦衣衛已經愈加淡出了朝堂,可是對于朝廷官員來說,這依舊是隱藏在暗處的一把刀。
對于錦衣衛,朝堂之中無論世族還是寒門,都是憎惡又敬畏的。
溫世峰想起今天于奇正的謹慎,只是淡淡一笑,飲了一口茶,“公主,只要是從錦衣衛出來的,那么這手是一輩子也不能干凈了。”
否則大吳皇帝又為什么把他這個劊子手叫回來?
因為有臟手的活兒要給他了。
他出自錦衣衛,卻也已經不屬于錦衣衛,一把染血卻已經許久沒有出鞘的刀,才是最適合如今的大吳朝堂的。
或者說,最適合帝王的。
他不由的又想到了大吳皇帝見他時,那么輕易地給了他一塊令牌。
如今一想,給他那塊令牌,怕是對他的試探。
若是能夠察覺到,那么恭喜,他擁有了成為棋子的機會。
如果不能夠理清楚,下場又是什么呢?
溫世峰不愿意去想,反正他不會讓自己落得那樣的下場。
“淅瀝瀝”
安陽打開窗戶,“居然下這么大的雨,這老天爺還真是變得快。”
溫世峰看著,嘴角有一抹涼薄的笑容,“是呀。”
上意,不可揣測,又不得不揣測。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少國師沈之行、前福王妃大漢容華公主兩人私下有情,讓皇室蒙羞,特發配邊疆,即日出發。”
阿魚和沈之行出大理寺的大牢時,就被這雨水淋頭。
阿魚踮起腳尖,伸出手為沈之行遮雨。
沈之行心中一堵,將他摟抱住,“阿魚,我不怕雨。”
她不知道,只要有她,他就什么都不怕。
“之行,你說是不是我連累了你,大吳皇帝并不是用你殺害了安平定的你的罪。”
沈之行摟著她一步步往大理寺外面走,“阿魚,你個傻瓜。”
這件事,分明就是大吳皇帝對登月宮的妥協,有了阿魚分擔罪責,他才能夠如此輕松。
說來說去,這件罪過也都沒辦法安在阿魚身上。
可是,他的姑娘擁有這世間最純善的心思,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還在為他開脫。
前面,于奇正撐著傘,“兩位,在此別過了。”
阿魚和沈之行對他行禮,“這段時間,多謝于大人照顧了。”
“舉手之勞了。”于奇正看著他們身后的官兵,“你們在路上不準對二位不敬,你們要知道他們什么身份。”
“是!”官兵們誠惶誠恐。
阿魚和沈之行對視一眼后,再次道謝。
大理寺的門打開。
一個不明物體飛來,沈之行立刻擋在了阿魚的面前。
“啪”
一個雞蛋打碎在沈之行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