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芹芹笑得曖昧。
西嶺姑娘唐芹芹,在高中也談了一個男朋友。
不過那個男孩子只考了一個普通省內二本。
她來到明珠之前,她母親就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再和那個男孩子有任何的聯系!’
而且‘不能談戀愛!’
‘真要談戀愛,也只能和明珠本地人,重點大學生談!’
所以她心里認為夏文卓和她一樣的心思,——往事不要再提。
夏文卓微微皺眉。
看都周圍的同班同學一個個都豎著耳朵偷聽,就說道:“這事情很復雜,很難說清,就是我大學不談戀愛,——聽他彈吧。”
“叮叮咚咚咚~”
趙長安的手指又輕輕而溫柔的撫動了一遍琴弦,心里面不禁有些感傷。
那冬季,
路邊燃燒的大火,
‘咚~’
吉他被扔進大火的時候,發出的響聲。
“哈哈哈哈哈~”
恣意的狂笑聲。
那兩張猙獰丑陋的臉孔!
在被打進臭水溝,
在那堆大火熊熊燃燒之前,
趙長安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些人泯滅的人性,居然是如此的暴肆狠毒和丑陋。
永不原諒,
復仇之路,不死不休!
——
而上一世的經驗,想要更加成功,占據更多的資源和擁有更多的力量。
趙長安總結起來,就是張愛玲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成名宜早!’
而今天,則是他在五角場這個大舞臺上面。
對著世界發出的第一聲嘹亮鷹啼。
趙長安流暢的撥動了一下琴弦,又活動活動有些生疏的手指。
帶著一絲滄桑低沉的聲音,
緩緩說道:“就唱一首錯過的愛情故事,那些年。”
聲音通過大喇叭的極限音量鍵,瞬間遍布學校第三操場每一個角落。
操場上近四十個班級方陣,以為是大喇叭響起了最新指示,都停止了拉歌。
側耳傾聽又有啥新命令?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記憶中你青澀的臉。我們終于,到了這一天~”
趙長安緩緩撥動著琴弦。
用十九歲的年齡,唱出了一種歷經滄傷老男人的味道。
“啥意思,又到休息時間么,這才隔多久?”
“這是啥歌,怎么沒聽過?”
“是大喇叭播放的最新歌曲么?”
——
“桌墊下的老照片,無數回憶連結,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約~”
——
“別說話!”
“噓!”
——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呆呆地站在鏡子前~”
趙長安沉浸的沙啞唱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選這一首感傷的歌曲。
記得自己在第一天回來的晚上,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癡癡的望著鏡子前面,那張帥氣而年輕的臉。
記得若干年后,劉奕輝使勁的把一只烤全羊,一大塊一大塊的使勁丟進桃花江。
自己把一瓶劍南春倒進江水:“張順你特么的一個白癡,你特么的是一只豬么,有啥過不去的不能找兄弟?”
記得自己剛下學,省吃儉用贊了四個月的工資,買了一件四千塊錢的皮草,兩瓶百十塊錢一瓶的高度酒,在干爹干媽的墳前,點燃祭奠。
“爹媽,我來看你們了。”
記得自己已經模糊的忘記了,失蹤快二十年的夏末末的小臉模樣。
記得父親四十出頭,就失去了干了二十幾年的崗位,為了家庭艱難的生活,在工地當了十幾年泥瓦匠。
已經六十多歲了,身體落了一身疼,卻依然不顧自己的一再勸阻,堅持到他徒弟那里幫忙掙錢。
記得——
“好想告訴你,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呆呆地站在鏡子前。~”
不知不覺,沉浸其中的趙長安。
唱得滿臉淚水。
心里面咆哮著不遜的吶喊:
既然有幸再次回到最初的起點,
那么,我一定要讓我這一生,關心的,愛著的,在意的人。
不再重演那些悲劇,也不再出現那些痛苦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