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汗帳中,史奎羅注視著手中畫像。
那是一個眼神銳利的少年,金色頭發扎成小辮子散亂的披在肩膀上,在少年的左臉上,隱隱有一處月牙狀的傷痕。
史奎羅深吸一口氣,看著漢王使者,微微冷笑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這畫像的來歷了吧。”
漢王派來的使者,據說是梁朝大將王僧辯之子王頍,他以精明強干著稱、能言善辯,深得漢王信任。
史奎羅想看看王頍是否徒有虛名。
王頍道:“都藍可汗是突厥英雄,他的部落號稱金狼部,他的子嗣亦是草原的驕陽。漢王大人得知少可汗的消息后,也是分外上心。”
“自古以來,騎射便是草原勇士之長。右手持弓右射者,騎射眾中十之**,左手執弓左射者,騎射眾中十之一二,雙手皆能開弓者,百之三四。”
正在這時,十數個突厥武士慢慢涌入汗帳,其中兩個雄壯的突厥男子將星網刺客如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突厥武士氣勢凌人的注視著王頍,,然而,王頍并未為之動容,他含笑自若道:“金狼箭士,騎射之技,冠絕天下,都藍可汗貴為金狼之主,統領金狼箭士,日后,金狼箭士必將效命都藍可汗一脈。”
“如今,楊素奸詐,新皇志大才疏,啟民可汗、始畢可汗與新皇楊廣蛇鼠一窩,漢王之見,天下不久或將動亂,我并州兵精糧足,若能與都藍可汗一脈聯手,將來,草原必屬于都藍可汗一脈。”
史奎羅聽了王頍的話,猛然起身,雙眼放光。
“此圖,乃是漢王以極大的代價,在忻州,從一重傷的突厥勇士手中所得,當時,圖上墨跡未干,顯然是新近繪制。”
“傳聞,都藍可汗駕崩之時,膝下子女雙雙失蹤,數年來,此事已成為啟民可汗的心病,他的人,一直都在尋找都藍可汗的后人。”
“忻州,北臨草原,南通并州,以老夫之見,畫上之人,定在并州,或許,就在并州城中。”
“老夫已將此畫傳閱諸將,若能尋得畫上之人,必當交由史奎羅汗。倘若不幸,楊玄感等人挾持畫上之人,他們必定會獻給咄吉。”
說話間,王頍平靜的看了眼史奎羅。
史奎羅與咄吉等部落首領勢不兩立,他又怎能視而不見。
“金狼現世,正是天意,漢王真誠的希望與史奎羅汗共謀大事。”
史奎羅動容道:“此事事關重大,承蒙漢王有心了,漢王若能用得著,我定會竭盡全力。”
王頍道:“漢王寬仁,漢王要的是與您的友誼。”
“都藍可汗于我有大恩,這份恩情,至死不忘。”史奎羅神色決然。
隨后,他揮手示意,很快,衛士便獻上一碗烈酒。
史奎羅二話不說,拔刀便在手上劃了一刀,將鮮血滴落到酒中。
王頍之父王僧辯本就是北方人,他自然知道史奎羅的用意。
于是,他也縱刀劃破手掌,滴血入碗后,一人一口,暢飲了血酒。
“哈哈!爽快!”兩人相視,仰天大笑。
史奎羅道:“并州城為楊玄感占據,時日一長,恐有變故,不知王大人有何良策?”
“史奎羅漢無需多慮,漢王已謀定,后日,青云觀北月圣女布道講經之時,我大軍便乘勢入城,必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