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帝都大興城中,東城原本住著很多搬遷來的山東和江南富貴豪門。”眼看越走越是荒涼,徐世勣向少年解釋道。
“只是,不久前,這里突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疫病,還有人說,他們看見奇怪的東西在月夜殺人,因此,新昌坊、升平坊和升道坊一塊,才越來越蕭條。”徐世勣走在司馬九身前引路,抬腳便踢飛了一只從荒廢大宅跑出的小老鼠。
“很多搬走的人,都說這地,風水不好。都會市是大興城最大的交易市場,離這里沒幾條街,那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怪事,九哥既然要來這邊住,這些事情,我還是所給你聽聽。”
司馬九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徐世勣的腦袋。
一路走來,司馬九對徐世勣和尉遲恭多了許多好感。
東城,沿街有不少乞討的窮人,徐世勣和尉遲恭似乎與這些窮人很熟。
“勣哥!”
“尉遲大哥,你們回來了啦!”
......
不時有人親熱的向他們打招呼,或是孤寡老人,或是奶聲奶氣的孩子。
司馬九這才明白,尉遲恭為何要挑兩籃子餅。
他每經過一戶窮人家,都會放上一兩份餅,甚至,有的戶主不在家,他就掏出鑰匙,開門,進屋將餅放好。
原來,他的兩籃子餅,都是為了接濟窮人。
尉遲恭見司馬九有些詫異,甕聲甕氣道:“公子,不必疑懼,這里的居民,很多都是來自河東,大家熟識。我們都是農家子弟,本就該互相幫扶。”
“農家?”司馬九自然知道諸子九家的農家。
只是,在九家中,農家的存在感,實在有些弱。
“就是些種田地的鄉親,聚在一起,免得給帝國、門閥豪強欺負。”尉遲恭自嘲道。
“尉遲哥:可別這樣講,把九哥給嚇著了。剛才,若華姐姐可說了,九哥是要做官的。”徐世勣人小精明,掃了一眼司馬九道。
司馬九笑道:“我之所以想要做官,是為了讓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還一世太平。”
徐世勣和尉遲恭對視了一眼。
他們見過無數世家子弟,儒家、法家、兵家......
司馬九隨身帶有金葉子,顯然,不是平常百姓,說不定是豪門勛貴。
可是,他們卻感到司馬九身上帶著一種讓人忍不住就想靠近的親和氣質,絲毫沒有豪門勛貴的傲氣。
徐世勣道:“九哥,你說的話,與唐國公二公子倒是有點像。今天陪你找房子,就沒有去陪他玩了。”
司馬九心中暗想道:“唐國公二公子,不就是李世民么?”
“唐國公二公子?就是有濟世救民名聲的李世民么?”
徐世勣點了點頭。
“唐國公可是當朝顯貴,你們是怎么玩在一起的?”司馬九一臉好奇。
他因為李建成,對李世民一直有種淡淡的警惕,并沒有因為李世民才七八歲就輕視他。
“那個公子哥可不一樣,有一次他來東城閑溜,然后,我們就認識了。”
“那次,我還和他們家丁一起,與左屯衛的一隊兵打了一架,哈哈,那小子,很有意思,他經常瞞著他父親,邀請我去他們府上玩。”說話間,徐世勣露出歡喜之色。
顯然,徐世勣很喜歡李家二公子。
徐世勣的話,令司馬九心中思緒萬千。
小孩子嬉戲玩耍并沒有什么,可是,先前楊素和李建成的話似乎,七八歲的李世民,并不像七八歲孩童那么單純天真。
說不定,他是個早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