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名武侯披甲跑步前行,從大興城西城趕往東城。
一路上,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越跟越多,跟在武候后面,想要看熱鬧。
當司馬九等人趕到平康坊慧茂行時,慧茂行門前,地上已經躺著數十個打滾哀嚎的人,有慧茂行伙計,也有積善行伙計。
此時,一個女子在慧茂行三樓大聲叫喊:“我們有戶部的馬引,怎么就成私自販賣馬匹了,再說,就算是私自販賣馬匹,也該由戶部馬司前來管轄,什么時候輪得到刑部帶兵抓人?想來,你們是受了積善行的好處,來欺負人吧。”
司馬九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一暖。
這帶有磁性的女高音,正是來自商家掌柜柳媚娘。
司馬九抬頭看去,柳媚娘頭上包著一塊紅布,正站在慧茂行的窗戶上。
看上去,她比在并州的時候消瘦憔悴了不少,可是,她的眼神卻沒有一點變化,還是充滿了不屈和斗志。
“這婆娘真是難纏,早點從了本公子,哪有今天的事情,這件事需盡快了解,否則被哪個過路的御史看到,奏了上去,我家老爺子非要用皮鞭抽我不可。”胖乎乎的年輕人一臉的無賴相,正是帝都四煞之一的楊積善。
他身邊的中年人便是憲部郎溫彥博。
溫彥博見楊積善如此無賴,嘴角抽搐了一下。
“積善兄,此女在朝中也有些關系。今日,管不為不在,我們才能動她。可若是強攻,可能會死人。這里的兵士隸屬于右屯衛,右屯衛大將軍獨孤盛麗的脾氣,想必你也清楚,積善兄,需速速決斷。”溫彥博老奸巨猾,想讓楊積善出頭。
楊積善聽到獨孤盛麗的名字,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射箭,射火箭,本公子就不相信,還不能把他們給燒出來。”楊積善向右屯衛隊正使喚道。
為了此事,前些日子,楊積善可給了右屯衛隊正不少好處。
不少右屯衛軍士面面相覷,一旦追究下來,在帝都內動武,可是重罪。
然而,隊正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背。
是故,不多時,右屯衛軍士已將點箭的火爐搬到了門前。
“準備!”右屯衛隊正慢慢抬起手。
圍觀的百姓臉色開始蒼白,氣氛越來越緊張。
幾千人默不作聲的圍觀右屯衛進攻慧茂行,除了柳掌柜的吶喊,以及右屯衛張弓搭箭的聲響,氣氛突然沉寂下來。
“我看誰敢射箭。”司馬九縱馬上前,一皮鞭抽到抬起手正準備放下的右屯衛隊正身上。
“嗯?來者何人?”
溫彥博看見司馬九,沉重臉道:“區區六品官,就敢阻撓刑部辦案。”
“帝都的刑獄案件,還有我大理寺管不得的嗎?從六品大理寺司直不能管,你看我這個大理寺卿能管么?”楊玄挺縱馬走到司馬九身前。
溫彥博看到楊玄挺,眼角抽搐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本是他在挑撥,畢竟,積善行和慧茂行交惡的背后,可是有巨大的商業利益,再背后,則是對國家重要戰略物資的掌控。
慧茂行掌柜柳媚娘,背后的靠山是商家管不為,而管不為是上任商家家主之子。
他尊崇商家祖訓,不干涉政治,在各大家族不斷的拉攏下,始終保持中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