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當司馬九睜開眼時,卻發現晉王正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感激、暴虐、疑惑的神色不斷變換。
“小人還請晉王寬恕。”司馬九毫不猶豫,直接跪地求饒。
他知道‘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的道理,用前世的話說,升米恩,斗米仇。
他與晉王飲酒作樂,自然無妨,但接觸到晉王的**,那就禍福難料了。
甚至,他心中已經在琢磨前去瓦崗寨的線路了。
然而,晉王注視他片刻后,卻是自失的笑了笑,道:“司馬九,平身吧,你救了本王,本王還未謝你呢。”
“晉王無恙,小人欣喜。”司馬九這才起身。
晉王道:“本王年初便已染上此癥,每隔一月便會發作一次,先前,雪兒的靈藥曾救過本王,是故,本王與雪兒會隨身攜帶靈藥。”
隨后,他露出疑惑的神色,繼續道:“本王與太醫署李善元交厚,他曾替本王診過,言為經脈先天不足。可是,你為何說本王中了蠱蟲?”
“李善元?”司馬九回想起東城吸血妖案中,拿出關鍵證物的憨厚醫正,心中一動。
“晉王并非經脈先天不足。晉王身體強健,氣血充足,這一點,想來雪姑娘應是知道。”司馬九見晉王正面露疑色的看著自己,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千乘雪臉色緋紅,沒好氣的白了司馬九一眼。
“確實如此,除了此癥發作之時,本王一切正常。”晉王顯然很好杯中之物,剛被司馬九救醒,就給自己斟上一杯,隨手又給司馬九倒了一杯。
千乘雪本想要阻止他飲酒,卻被晉王笑著擺手,示意不用。
司馬九道:“晉王之所以昏厥,是蠱蟲堵塞血道所致。恕小人斗膽一問,晉王近來昏厥的頻率是否越加頻繁?”
晉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看著司馬九,微微頷首。“確實如此。”
“屬下以為,這是因為蠱蟲在晉王體內生長而致。”
這時,晉王面露擔憂之色,道:“自父皇登基以來,本王與母后都先后出現癥狀,本王的癥狀,你言及本王中蠱蟲,難道,母后也中了蠱蟲?”
“可是,母后的癥狀與本王完全不同,巢先生也曾親自為母后看過脈象,只說是血氣虧空。巢先生乃是醫家高人,母后若是中蠱,他應該能有所察覺。”晉王道出了心中疑慮。
司馬九聽了他的話,沉思了半響,“難道,皇后并非中蠱,而是患有其他疾病,亦或是其中寧有隱情?”
片刻后,司馬九道:“不瞞晉王,小人乃是白山藥王的掛名弟子。醫家醫術精深,小人只知皮毛。皇后鳳體欠佳,是否為中蠱所致,尚未可知。小人再斗膽一問,皇后與晉王,誰先身體抱恙?”
“中元節當天,母后昏厥在后宮,半月后,本王也第一次發病。”楊昭的臉色慢慢陰沉。
他脾氣雖然好,但若是有人下蠱毒坑害他與母后,迎來的也必然是誅滅九族的懲罰。
司馬九想了想,沉聲道:“晉王,此事需保密,從長計議,倘若皇后真是中蠱,下蠱之人必然是能接觸深宮之人,其背景絕非尋常。”
隨后,司馬九繼續道:“當務之急,雪姑娘的靈藥,對晉王的癥狀已無多少效力。小人明日到工部報道后,便去太醫署請恩師白山藥王出手,為晉王尋一良方,以保晉王安全。”
晉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相對司馬九言說,可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未說出口。
此時,夜色已晚。
晉王在千乘雪的陪同下回府。
司馬九并未回家,公孫靈音紅著臉給他找了一房間休息,便告退了。
司馬九躺在床上,簡單琢磨了明日前往工部報道的事情,又掏出楊素給他的親筆薦書,看了看,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