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雖在大興殿中當著楊廣的面,言及自己是醫家掛名弟子,愿為皇后診療。
然而,一口不合時宜的噴血,令他醫家掛名弟子的形象分大減。
王績剛剛在大興殿中,被司馬九上了一堂政治經濟學課,心中羞怒,見司馬九噴血,自然不會放過打擊的機會。
“員外郎身體羸弱,似患有疾,倘若為白山藥王的弟子,又何至于此?員外郎花言巧語,想博得陛下垂青,其心當誅,臣懇請陛下將其交由刑部問審,定能糾出虛實。”
“真是心狠手辣的宿儒!”司馬九噴血后,反而感覺好受了許多,他瞪了一眼王績,暗自憤怒。
“陛下明鑒,微臣前來參加廷議之時,遭賊人截擊,方才受傷,若非將作大匠宇文愷大人出手相助,恐命休矣。”
楊廣看向宇文愷,宇文愷微微點頭,用神色向楊廣確定了司馬九所言不假。
“微臣確為醫家掛名弟子,這一點,帝國醫師可予以證明,人部郎何必急躁。”司馬九跪拜在大興殿中。
然而,令司馬九意外的時,他左右巡視了一番,似乎,帝國醫師巢元方出乎意料的并不在場。
隨后,司馬九繼續說道:“帝國醫師巢元方大人乃是微臣師伯,微臣不才,對醫術和陰陽觀氣術,皆有研究。微臣斗膽,愿為皇后診療。”
“大膽,就算你是白山藥王的弟子,陛下大可尋白山藥王為皇后診治,何須找你,你不知進退、大放厥詞,是視我帝國無人么?”唐國公李淵一臉正氣的出列。
司馬九命數奇特,李淵對此深有了解,他不愿意讓此人與陛下有過多接觸。
“唐國公稍安勿躁。司馬九,君前無戲言,你見識不凡,朕已經知曉。然朕想知道,你即為白山藥王的弟子,可有治病的得意之作?”楊廣面無表情,直視跪伏在地下的司馬九。
“你兒子楊昭,就是靠我吊著命。”司馬九差點脫口而出,只是想起晉王楊昭的處境,他自然不能道出楊昭身中血蠱患病之事。
司馬九心一橫,決定再讓宇文愷幫他抗一次。
“將作大匠、安平郡公宇文愷大人,身患隱疾,正是微臣調理得當,今日,安平郡公才得以面見陛下。”
宇文愷聽了司馬九的話,愣了一下。
今天,他已經是第二次被司馬九利用了。
頓時,他心中不禁好笑。
他將近百歲的老人了,何曾被人如此利用過。
只是,司馬九對他實在太過重要,從另一角度來說,司馬九確實是他治好隱疾,甚至仙福永享的關鍵。
宇文愷喋喋怪笑,道:“陛下,司馬九確實幫我治療了隱疾,只是,并未完全治好,算不上真正根除隱疾。”
隨后,宇文愷補充道:“還望員外郎記得今日之言,治好老夫的隱疾。”
司馬九聽了宇文愷的話,沒來由的心中發寒。
跪拜在地的他,不禁轉頭看了眼宇文愷。
只見宇文愷正笑容詭異的盯著他,令他雞皮疙瘩冒了一身。
“安平郡公于與先帝共事數十年,從無虛言。安平郡公既愿為司馬九作保,一日后,司馬九可入宮為皇后診療。”
楊廣站起身,目視著司馬九,他口中喃喃自語,一想到皇后的病情,瞳眸中似有淚光閃爍。
“皇后端淑賢德,母儀天下,若是知道她的病疾影響帝國政務,定會自責。朕意已決,營建洛陽、修繕河道都刻不容緩,所需銀錢物資,戶部當極力提供,若還有不足,可從宮中所需、宗室用度、百官俸祿中取用。”楊廣掃視了群臣,道出了今日廷議的一項決議。
“陛下圣明!”頓時,大興殿中群臣都跪伏在地。
此時此刻,李淵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楊廣一意孤行,已經觸動無數人的利益,埋下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