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坐在懷遠坊一間大宅的院落里,興致勃勃的看著柳媚娘指揮商家伙計,搬運一箱箱從西邊發來的物資。
商家管不為自隨司馬九去過宇文愷府邸后,就馬不停蹄的離開大興城,向西去了。
商人的嗅覺極為敏感,帝國既然對西部有所籌謀,那么,商家必須對西部的商路做出調整。
此時,這一箱箱物資,就是從西突厥和吐谷渾等國加緊運回的貴重物資。
管不為經商理念之中一點,就是賺豪門勛貴的錢。
這些物資中,很多都是玉石瑪瑙一類。
柳媚娘還是一方粉色帕子把頭包住,手插在腰間,風風火火、事無巨細的嘮叨,她依舊和在平遙突擊蕭摩訶府前叮囑死士一模一樣。
司馬九見她如此,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
“九哥,柳掌柜說了,就咱們懷遠坊這一倉庫玉石,今年元正到上元,就能賺半個立人市的錢。”
“哪家官家老爺不給夫人買些玉佩如意?往年,尋常百姓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都是愛買些銀鎖兒給孩子,現在,也喜歡玉石了,花點小錢買片麻玉,讓孩子也體面。”耶律基才卸了幾箱物資,滿臉大汗跑到司馬九身旁,興奮不已。
“快過年了,柳掌柜定會分給你們大利,你小子,有錢是不是也都會亂花掉。”司馬九笑著和耶律基打趣。
耶律基羞澀一笑:“我都存著呢,九哥,柳掌柜說過了,下次去遼東進貨,會讓我跟著馬隊去,那樣,我就能拐回家鄉去看看。”
耶律基是契丹人,司馬九知道當時契丹人在遼寧西北一帶聚居,還處于部落聯盟的狀態。
司馬九見耶律基高興,重重的拍了拍耶律基的肩膀。
“你要在這里偷懶,我就安排你去江南,去進些胭脂水粉,然后,再找個江都小姨娘做老婆,以后,也常駐江都,那樣,就不會在我眼前礙眼了。”柳媚娘過來瞪了耶律基一眼。
耶律基知道柳媚娘刀子嘴豆腐心,笑了笑,又去卸貨了。
司馬九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塊香帕,替柳媚娘擦了擦額上的香汗。隨后,他站起來讓出座位,示意柳媚娘坐下。
柳媚娘掃了司馬九一眼,打趣道:“原來以為你傻愣愣的,來到大興城,只能跟著我們商家廝混,沒想到,你官運亨通,做官做得風生水起,這都穿上紅色官袍了。”
司馬九聽她這么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官袍,呵呵傻笑起來。
這緋色官袍,看上去,確實比綠色要舒服一些。
“柳掌柜,我看你這里年輕應該都比較忙,若是需要精壯漢子裝卸貨的話,我給你介紹些人,絕對可靠。”
“你不拘隨便給些銅錢就行了,也是給他們一份生計。”司馬九想到李子通那里那批漢子,毫不避諱的就向柳媚娘推薦。
“小九子,你還別說,本掌柜這里就是缺人,缺得一塌糊涂。明日,還有一批大貨要送到,我自己的人,早就累得不行了。估計呀,一直到上元節應該都閑不下來。”柳媚娘見司馬九又端來一杯涼茶,也不避諱,兩手抓住司馬九的手,就這么將茶水往嘴里送。
司馬九觸手感覺一片滑膩,不禁心中一蕩。
“你叫來的人,我當然信得過,自然虧待不了,工錢肯定是大興城中最高的,你只管放心。”
“掌柜,來,小弟給你扇扇。”司馬九笑著點頭,見柳媚娘還在冒汗,連忙用手做扇子給她虛扇了幾下。
柳媚娘見他狗腿,忍不住噗嗤一笑,她臉上一處黑灰沒有擦干凈,在香汗的浸濕下,笑起來,更加迷人。
“好啦,知道你獻殷勤為何,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去那邊的小屋看看吧。”柳媚娘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
司馬九手指虛點柳媚娘的面頰。
柳媚娘取出銅鏡,照了照,大方的將臉上的黑灰擦掉,隨后,她帶著司馬九來到倉庫邊的一所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