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司馬九,工部尚書一下子迎了上來,滿臉都是笑意。
“司馬員外郎被圣人欽點,在皇帝面前聽用,去門下省任職,老夫昨日才收到消息,心中甚是不舍啊,員外郎在工部勤勉,洛陽新城的營造,推行的井井有條,我部堂官都看在眼里的,今天守在這里,就是要和司馬侍郎道別。“
少年看見上官弘如此,心中感動,無論眼前老者怎么油滑,自己在工部,確實一次沒被此人找過麻煩,兩個月的月俸,每次都是工部主動送到府上,自己幾乎在工部司沒坐滿過一天班,居然得了勤勉的評價。
司馬九心中好笑,連忙上前對著上官弘行禮,表示自己一定在圣人面前夸贊老尚書的才德,一定把工部工作的為難之處上奏天聽,明年開春,爭取多為工部在戶部度支司多爭取一些預算。
少年現在也算粗通官場門道,隋朝官場,其實和后世在本質上區別不大,爭權限,爭預算乃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圣人雄心勃勃,又是營建東都,又是挖運河,還要興軍討伐四方,戶部的支出,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現在正是年末,朝廷各部門發放年俸的時候,隋代官員,平時拿銀兩,年終獎卻是發放糧米,要不是司馬九治好皇后,把通天塔的黃金用來公用,恐怕今年三省六部,年終俸祿便發放困難。
上官弘聽了黃門侍郎的話,看他一點就透,不禁高興的連連撫弄胡須,他一直覺得司馬九是絕對的聰明人,所以才從來對少年親善,想和他結下善緣。工部尚書從懷中掏出一張票據,偷偷塞到了司馬九的手中。
少年打開一看,卻是一張全城最大米行的米票,六百石的糧米,見票就能兌換,他現在俸祿在門下省拿,看見上官弘此舉,不禁有些不解。
“司馬侍郎今年在工部忙碌一年,雖然現在轉到了門下省,我們尚書省的年俸,該發的還是不能短了,這是司馬侍郎今年的年祿,侍郎不要糧米,城中隨便兌換成銅錢,白銀,都是極方便的。“
上官弘走到司馬九身邊,輕輕耳語道,他邊說邊親熱的拍打著少年的手背,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慢慢走開。
黃門侍郎馬球贏得李家一大筆錢,現在手頭倒是寬裕,六百石米糧不是一個小數字了,他心中記得上官弘的人情,看看時辰,急急忙忙的跑到門下省的衙門所在。
門下省的侍中人選不定,楊廣天生不喜歡人諫,門下省的諫言職能便慢慢的喪失,散騎常侍再不評論朝政,淪為了只拿俸祿的閑官,黃門侍郎設有六人,大都是勛貴子弟,此官官居四品,司馬九寒門出身,五品入職,實在算是異數。
少年本來想低調做事,可是才進門下省中司,就看見一個滿臉黑胡子的大漢,坐在一張大紅木椅子上,堵在堂司門口,好像在等誰,他身邊站著一個戎裝男子,正是前幾日被賀若黑獺的陌刀嚇的幾乎尿流的裴虔通。
左監門府校尉看見司馬九到來,馬上對著旁邊那個一身緋色官袍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站起身來,對著司馬九說話,語氣很是不善。
“好個小黃門,侍郎侍奉圣人,辰時一刻就要來此,辰時三刻宮門開啟就要面圣,現在什么時辰了,你才來,今日還想見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