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楊廣這么說,知道被殺豬的侍郎坑了,心中暗罵,現在在圣人面前編排司馬德戡,不太合適,司馬九便不多說,只是垂首不語。
“罷了,你想來才和李家相斗,心有余悸吧,從明日開始,你每隔一日便來宮內服侍,宮門辰時開啟,酉時兩刻關閉,你把時間記好了。”
司馬九心中悲涼,工部只拿錢,不坐班的好日子總算過去了,他不能多說什么,只好低頭說個喏字。
“你看看這奏章,隴西平叛,殺幾個逆賊亂民,李靖和長孫無忌要了戶部十萬兩白銀的軍餉,還要糧米三萬石,好嘛,金礦的金子國庫沒得多少,平叛卻要這許多的錢糧。”
楊廣給少年贈座,把手上的奏章遞給宇文皛,夙夜衛的統領再遞給少年,司馬九看著奏章,一筆好字,想來是長孫才子的手筆,文中說隴西苦寒,亂民彪悍,大軍雖然將反賊擊潰,卻要漫山遍野的清除潰兵,短時間內根本不能回軍,讓戶部準備糧米銀兩,犒賞士卒再分兵清繳。
司馬九看完奏章,恭敬的遞回到了宇文皛的手中,楊廣看他的神情淡淡的,不由問道“司馬九,你可知道,這九州帝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少年和群中大佬聊天,加上歷史對楊廣的了解,早就知道眼前皇帝的喜好,沉聲道“帝國基業,一在土地,二在民戶,有土地即能安排民戶,民戶安居樂業即能讓帝國昌盛,租庸調行使順利,帝國內庫充盈,則能行軍四方討伐,天下之重,就在土地,人丁。”
這番話司馬九知道皇帝肯定要問的,基本算是初中歷史的必考題,他回答出來,果然楊廣拍手,臉上滿是驚訝。
“我聞裴寂之言,司馬侍郎雖然不是高門大族,對九州大事見地卻很是精當,就連商家的管不為,都被你所折服,此事可有?”
司馬九心中一動,他一直不知道裴寂為什么比較幫助自己,現在看來,自己和慧茂行的親善可能是其中重要的原因,帝國的高層,和商家的聯系千絲萬縷,管不為讓宇文愷幫助,現在看來也是在試探少年和上柱國真正的關系。
他腦中胡思亂想,口中連連稱是,楊廣又道“先皇和我,素來極重墾荒,我帝國開國二十年,開墾荒地數量,在歷朝穩居第一,可是戶部收入,仍然捉襟見肘,民戶滋長,卻無田可均,你可知道緣由。”
今天圣人接連考教司馬九,少年猜題算是全部猜對。“天下門閥,關隴勛貴,山東五姓七家,江南五大家,恐怕早把新墾荒地拿走多數,剩下土地,自然無法滿足民戶之需。”
司馬九知道楊廣的脾性,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顧慮,可謂一語中的。
“是啊,天下之大,物產豐饒,卻不是帝國,不是朕一人所有啊!”圣人講話幽幽,一旁的宇文皛聽見此話,眉毛不禁挑了一下,看向司馬九,不知道圣人為什么和這個五品小官說的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