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幾步,看見一個穿著淺綠色官袍的年輕男子被人推了出來,“魏大嘴,你平日在外胡說八道,沒人管你,今天就敢來我這里放肆了嗎?怎么,嫌三十石年祿太少,那就一斗也沒有,你給我滾回洛陽,這門下省,哪里是你能呆的地方?”
司馬德戡叉腰站在門口,身邊兩個夙夜衛護衛,他指著魏征痛罵,看見少年一步步踱步而來,“哼”了一聲,就要把房門關上。
魏征被人推出,氣勢卻絲毫不輸
“我等履歷,卷宗都在吏部,你不是侍中,只是臨時代為分配,怎敢自己做主,我要調出戶部度支司的卷宗,和你對質,不但我的年祿不對,我們諫官所發俸祿,都有大的缺失。”
魏征嘴皮子利落,他熟讀開皇律,熟悉三省六部規則運行,字字說在理上,司馬德戡一時居然語塞。
司馬九上前將魏征扶起,看見他雙眼鼓起,嘴唇極薄,雙眉濃厚壓在眼睛上,正是做事極為較真的人的面向,按照他穿越前的話,這種面向之人,抬杠幾乎無人可以抗衡。
“魏大夫不用焦躁,咱們有事說事,有理說理,這里天子腳下,萬事有圣人。”
門下省諫議大夫乃是從五品官職,司馬九不知道魏征的官銜,想和他結交,就把官往大的說,反而被他瞪了一眼。
“我是八品小官,怎么可能是諫議大夫,我乃洛陽言官,來門下省學習諫議之論的,黃門侍郎欺人太甚,這事情我要去找楊尚書令,面見圣人。”
魏征額頭青筋鼓起,沖著司馬德戡房間走去,一腳把關著的大門踢開,他雖然憤怒,卻絕對君子動口不動手,又指著大黃門侍郎說起道理來。
好嘛,人設符合,和后世史書上得理不饒人的魏征完全一樣,司馬九心中好笑,此人一定是在洛陽吵得上官七葷八素,才被以學習的名義發配到大興城的,只是到了天子腳下,魏征的性情還是沒有絲毫的收斂。
“好你個魏征,敢踢我司馬德戡的門,今天為了幾十石米,你是要和我翻臉嗎?”大黃門侍郎有意打他,看著司馬九盯著自己,稍微收斂了一些,魏征膏藥一樣貼著自己,大黃門渾身不自在。
“我要看我的戶部度支司卷宗,我要調吏部官檔,我要和你對質,幾十石米并非今日事情關鍵所在,你身為大黃門侍郎,枉法貪污,圣人腳下,能容你放肆?”
魏征風格,想什么說什么,絕不怕你,司馬九心中佩服,大黃門侍郎被他說的面皮發熱,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一個夙夜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就要把這個見習諫官拖走。
司馬九上前,攔在魏征的前面,他是現在圣人面前最得寵的黃門侍郎,宇文皛天子親信,早就告訴了屬下,看他上前,幾個夙夜衛便不敢動手。
“司馬德戡,我從工部調來,可有年祿?你發放俸祿把門關起來干什么,可是心中有鬼?”
司馬九親自上場,要和魏征雙打大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