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和司馬侍郎深謀遠慮,仁恭佩服,河西之地看似荒涼,人丁稀少,其實卻是潛力無窮,從西而來的財貨,很多販賣到大興城,就有十倍利潤,至于我神州綢緞,到得極西國度,更是被蠻夷番邦視若珍寶,此中間的財貨利潤實在太多。”
楊仁恭點頭佩服,主動給黃門侍郎敬了一杯酒,司馬九爽氣的一口喝下,想到甘州刺史的話,猛拍自己的腦門,好像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刺史和甘州眾將鎮守河西,圣人很是高興,特名我帶著軍餉而來,褒獎三軍,我諸事繁忙,居然把此節忘記了,實在是昏頭。”
司馬九想起楊廣讓自己做主對待甘州一干帝國干臣,心中暗笑,說來要是楊仁恭不是如此友善精明,只怕少年的記憶,也就不會那么快的恢復。
“特旨軍餉?”楊家父子露出狐疑之意,李淵來信,完全沒有此節,可見什么軍餉,根本不是旨意,可能就是少年和圣人私下的協議。
“正是,蜀錦五十匹,刺史拿去自用,還有各類大青綢緞,揚州綢緞共數百匹,現在就在直蕩軍營,明日讓人帶著我的手令,找李子通統領領取,這是圣人心意,褒獎刺史鎮守西域之辛勞。”
唐朝開始的河西,隴西諸軍軍餉,很多都是以綢緞的形勢發放了,神州的絲織物,在這里是最硬通的貨幣,遠比五銖錢好用,綢緞賣給胡商,反手就是利潤,唐代開始的河西軍需使,身上只要有戶部的票引,都是自帶商隊運輸綢緞做為軍餉,司馬九只不過把時間提前了百年。
聽說有蜀繡到此,楊仁恭這樣沉穩的人,都是喜笑顏開,蜀繡在河西,幾乎比黃金還要珍貴,司馬九這份軍餉,送的很重了。
黃門侍郎稍微動之以利,楊家父子和他說話更是和善,說起城中商幫,楊仁恭忽然皺起了眉頭。
“不知侍郎是否聽過昭武九姓,粟特商幫?”甘州刺史此時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目視黃門侍郎,沉聲道。
司馬九心中一動,昭武九姓乃是粟特人在神州的漢人姓氏,以康,安,曹,石等為代表,粟特人的國王都以昭武為姓氏,則這九姓就是粟特后裔的代表。
后世的安祿山的安,就是粟特大姓,粟特人是天生的商人,善于驅使駱駝,彼時西域沙漠千里,很多東西商道水源的所在,都掌握在粟特商人的手上,可以說楊廣要司馬九在張掖廣開商路,粟特商人就是其中重要一環。
“粟特人世代為商,我心中明白,此城中粟特商人不少吧?”司馬九沉聲問道。
“此城粟特會館乃是城中最奢華的所在,甘州乃是貿易中樞,粟特人一向不少,你別看城中缺糧,那些粟特人卻是每日酒肉不斷。”楊仁恭眉頭一皺,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