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帶著黃門侍郎一路前行,穿過前軍和中軍軍帳,來到了后軍一處大帳前,伍長和守衛大帳的校尉耳語了幾句,校尉對著少年招了招手,帶他進了大帳。
司馬九才進此帳,那個校尉就倒退著恭敬的退出帳門,黃門侍郎打量一下此地,大帳內一個軍士也沒有,面前的小幾上,亂七八糟的堆著一堆兵書,還有一張攤看的地圖,此地看來是類似行營將軍的書房,他正要上前看看小幾上的地圖標注的何方,身后的帳門被人推開,一個腳步急促的走了過來。
少年心中一動,躬身低頭,一個人從他面前走過,站在司馬九面前一丈的地方,看了他半響,卻是半天沒有說話。
黃門侍郎心中不耐,大著膽子抬頭向那人看去,只見一個身高和他相若的青年,一身白色西域風格的甲胄,長的目如朗星,正在凝神看著自己,眼中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少年曉得,此人一定就是高昌國的實權將軍博爾雅了,連忙向他行禮。
“你和護軍說亞速生病,真是奇怪,他今天辰時還和我見面,身子看著哪有問題?我一向在他那里訂花,要不是軍務繁忙,倒是該去看看他,也罷,我雖然去不了,就派幾個軍士,隨你去塔爾山街看看他吧。”
博爾雅看著司馬九一笑,抬手讓他不必多禮,他絕口不提公主和信箋的事情,上來把話題放在了亞速的病情上。
黃門侍郎心中奇怪,隨口回了一句“那就多謝統領了!”他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果然對面的博爾雅見他如此回答,眼神一下凌厲了起來,瞬間拔出腰中佩劍,怒視黃門侍郎。
“好個突厥奸細,終于還是找到了這里,你來此地誆騙我,是執失拖拖讓你來的嗎?”
將軍口中怒斥,一劍當胸沖著少年刺來。司馬九知道自己回答有問題,看見對面如此果決,心中贊賞,他武功卓絕,哪里會怕高昌將軍,就是怕他喊人,壞了自己的大事。
黃門侍郎揉身而上,貼著博爾雅這一劍欺近到他的身邊,單手就去掰他的胳膊,博爾雅武藝也是不凡,身形急退之下手腕翻轉,佩劍又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了司馬九。
少年控鶴功用起,配上鷹熊落。整個人宛若鬼魅一般,博爾雅又哪里刺的中他,司馬九邊打邊想,已經知道自己的破綻露在哪里了。
高昌將領精明無比,看到他臉生,其實已經心中懷疑,說起的什么塔爾山街,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少年自然不會知道鄯善人的住處,隨口答應,就暴露出了和亞速不熟。
博爾雅暗自和公主通信,深怕突厥人察覺,這么一個和花匠不熟的人來到軍營,最大可能就是執失拖拖的密探了,黃門侍郎想通其中的關鍵,暗罵博爾雅狡猾。
高昌將領眼看司馬九武功精絕,自己完全碰不到對方的衣角,就要出聲高喊門外部下進來相助,少年看他張口,知道軍士涌入,此事就要完蛋,情急之下,禪宗真氣運轉,張口就吐出一個“嗡”字,他的八字真言,尋常江湖高手,都是難以抵擋,高昌一個將軍,又哪里經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