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西下,司馬九從辰時廝殺到現在,多少有些疲累,便和女道士對面盤膝而坐,在帳篷中調息內息,過了兩刻,天色終于完全的昏暗下來了。
司馬九一口內息并入丹田,抬眼看向面前的拓跋滅,只感覺越看越是喜歡,他心性多少被羅剎粉色魂魄影響,倒也算不得是見異思遷。
黃門侍郎看見金發女道士,習慣的去抓她的素手探測體溫,等到抓到手中,才想到拓跋滅已經恢復如初了,饒是如此,司馬九終歸還是把柔荑捏在手中,金發監壇使者也不甚掙扎。
兩人四目對望,正在覺得心意相通,黃門侍郎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原來他廝殺了一日,到現在,一天還是水米未進。
拓跋滅聽見聲音,又看他尷尬,捂嘴笑了起來,金發監壇使者素來清冷,這一笑,卻格外的嫵媚,黃門侍郎一下看呆了眼,拓跋滅橫了他一眼,出賬去找食物了。
女道士出了帳篷,才發現天色全黑,她不擅于求人,一下子站在帳篷門口的地方,有些茫然,
“道長,可是肚子餓了,要用些食物?”拓跋滅正在思索,背后傳來生澀又清脆的女子聲音,卡桑的姐姐卡妙漢話吐字很準,就是腔調有些奇怪。
“恩,小妹妹有什么吃食,不拘拿來些,我在這里多謝了。”拓跋滅從麹勇手里救下少女,突厥女子自然感激,她聽見女道士這么說,馬上點頭行禮,回到自己的營帳,拿出一個小桶,桶中盛著半桶羊奶,少女一手還拿著一個布兜,兜里正是突厥人愛用的面餅。
“今日阿大死了,我們沒有殺羊,只有一些簡單的吃食,還望道長不要嫌棄。”卡妙把食物送到拓跋滅的面前,女道士聽她如此說話,怔怔的看著突厥少女,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本來就是北地女子,想起卡妙的阿大今天死去,心中居然沒來由的一痛。
“這些最好。”一向冷傲的拓跋滅,對著突厥少女打了個稽首,就進賬去了。
司馬九和她一人兩張餅,半桶奶,吃的很是舒爽,隋朝在西域最大的侍郎,道家天宗最美麗的女弟子,共用一個奶桶喝奶,兩人互相用手指抹去對方唇上的奶漬,氣氛一時曖昧異常。
黃門侍郎幾乎忍耐不住要把女道士抱入懷中,帳篷外卻傳來了悲涼的突厥人的吟唱,兩人走出帳篷,一下子呆住了,只見空曠的草地上,無數篝火堆被點燃,白日死去的突厥士兵的尸體,被放在篝火上焚燒。
死去男子的家眷,繞著篝火哭泣,男子的妻子,每繞一圈火堆,就用手中的小刀輕輕劃破自己的面部,再把血涂抹在子女的身上。
卡桑,卡妙和他們的母親,也繞著篝火行走,看見少男,少女臉上一道道母親的鮮血形成的血漬,剛從溫柔鄉中走出的黃門侍郎,忍不住心中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