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見到溫大雅如此,心中一驚,他第一次和眼前男子在大興城見面,就知道對方乃是
李淵親信。
歷史中的溫大雅就以博學而聞名,溫家兄弟幾人,都被薛道衡贊為有卿相之才,這三人都是儒家大儒,溫大雅歷史上,更是做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眼前男子資歷比自己老,官職遠在自己之上,陣營更是對立,對司馬九如此恭敬,少年不禁愣在當場,向上前把他拉起來,都有些猶豫。
“像,真像,真是和令祖一般儀容不凡。”溫大雅鄭重其事的對司馬九叩首,然后抬起頭來,看著少年的臉,眼神熱烈中又帶著幾分淡淡的悲涼。
黃門侍郎上前把溫大雅攙扶起來,扶他到座位上坐下,鄭重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想起并州司馬村海伯的不同,少年知道,自己的身世謎團,可能就要在眼前的男子口中被解開了。
“少主一定以為我溫彥弘是失心瘋了,唐國公的同僚,居然如此惺惺作態。”
溫大雅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看見司馬九在他面前放下茶水,溫大雅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袖口,好像一放開,黃門侍郎就會瞬間不見了一般。
“少主來歷特殊,實在是晉朝皇族一脈,昔日司馬元顯在舊朝廢除我等十三族家奴身份,征兆我等入京護衛皇族,我溫家就是首當其沖相應之族,可惜江南大族對此令陽奉陰違,更是暗中資助煽動江東流民作亂,這才讓北府精銳最終掌控于劉家之手,司馬一族,從此衰落啊。”
司馬九對自己的身世來歷,多少有些預感,但是現在聽了溫大雅的話,饒是黃門侍郎已經歷經世間磨難,也是腦中昏沉,原來自己確實是河間司馬一族的后裔,是豺狼血脈的傳承者。
“昔日眾人都說高祖,世祖謀奪曹魏江山,下手狠辣,其實劉宋殺戮司馬皇族,又哪里容過情,當日奉了司馬元顯的令入了金陵拱衛皇族的十三家,最終也只有幾家還在大亂來時效忠皇族,可憐司馬子嗣千人,最后只有少主一脈,輾轉向北,依托胡人之庇護,才存活在現在啊。”
溫大雅一把抓著了司馬九的手,黃門侍郎沒想到一直被大興城之人譽為儒家柱石的大臣,現在的手居然抖動的如此厲害,哪里還有半分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心驚的淡定。他試著掙脫溫大雅的手掌,卻被對方抓的緊緊的。
“昔日胡人作亂中原,我溫家依托瑯琊王家南下,要不是先主樂屬之令,現在還是王家麾下的小族,哪里有辦法讀書做官,重振門風,那日在大興市場看見你,我就覺得心驚手顫,后來得了高人點撥,才知道侍郎實在是我溫家的恩公一脈后裔。”
“溫公,這都是過去之事了,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現在你是我的上官,如此多禮,實在是讓小九無以自處啊。”
黃門侍郎對著溫大雅溫言道,他拍了拍眼前男子的手,看著少年鎮定睿智的目光,溫大雅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早就聽說薛道衡都對少主的文采贊不絕口,隨口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說盡了天下多少心酸之事,少主放心,現在同在隴西為官,彥弘再不會失態了。”
溫大雅用贊許的目光看了少年一眼,司馬九面皮微紅,好嘛,不小心又剽竊了元稹的詩句。
“其實樂屬一脈,遠不止我一人,遠的不說,就在這隴西侍郎舊部中,更有一人乃是樂屬之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