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皛看到自己皮膚表面鼓脹起來,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忽然聽到身后傳來巨大的波濤洶涌的聲音,夾雜著無數士兵水手的喊叫,不禁回頭看去,看見身后情景,瞬間瞠目欲裂。
只見七牙戰艦和兩艘黃龍船的周圍,無數巨大的青龍水柱從海面拔地而起,眼前的情景就和昔日天池醫莊水龍殺被觸發的情景一樣,不過水龍的粗長,水柱分布的范圍,則遠遠超過了天池醫莊。
三艘大艦之外,所有的小舟都被水龍覆蓋,水柱拔高到數十丈,再重重的沖擊下來,被直接沖擊到的小舟,立刻傾覆在海中,打在海面上的水柱,力道齊大,讓整個海面一下子便的洶涌起來,數百隋朝最精銳的甲士,不到半刻,就全部葬送在了琉球島外的海面上。
一艘黃龍戰艦艦體已經開始傾覆,半歪斜的橫在海面上,另一艘黃龍戰艦,甲板一直到底倉,被水龍打了幾個巨大的缺口,船上的水手叫喊著去補倉堵漏,只有那艘巨大的七牙戰艦,艦體寬廣,水龍直接撞擊在甲板上,也打不穿十幾丈的深度,依然在海上頑強的掙扎著。
宇文皛千人的護衛,瞬間在章仇太翼面前了賬,他身體痛癢難耐,想起懷中木盒的重要,不管不顧的向著深海游去,夙夜衛統領忽然聽見琉球島的深處,傳來震天的吶喊,他在水中回頭看去,無數穿著陰陽法袍的披頭散發男子,各個胸前衣襟帶著血跡,正從島的深處向這里奔來。
統領知道,章仇太翼一定已經謀劃了很久了,這些人,也肯定是陰陽家的死忠信徒,他不知道的是,陰陽五行殺極為損傷天和,使用此術的施法者,往往都要付出重則生命,輕則三月不能動彈的代價。
東皇天縱奇才,以門下法陣發動五行殺陣,這才分擔了天道反噬之威,即使如此,剛才林中埋伏的陰陽家信徒,已經一小半渾身癱軟,躺在樹林中動彈不得了,剩下的人,也人人都口噴鮮血。
納蘭靈云和碧荷被章仇太翼護在身后,陰陽家子弟趕到東皇身前,先就把二女層層護住,章仇太翼沒了后顧之憂,對著海中奮力劃水的宇文皛展顏一笑,統領感覺渾身雞皮疙瘩一下泛起,只看見陰陽家第一人大鳥一樣的躍起,直接向著自己騰躍而來。
宇文皛一行人出海后的第五日,黃門侍郎一行人終于趕到了登州海港,少年看見秦瓊帶著宇文精衛的大箱子在此,自然是驚訝的目瞪口呆,仔細問了秦叔寶才知道,居然是上柱國找了番僧安伽陀,算出精衛要在極東才對宇文愷大利,想起司馬九就在登州,宇文愷這才讓人把精衛帶到司馬九身邊的。
黃門侍郎摸了摸懷中那瓶慘綠色的藥水,看著眼前的木箱子,也只能暗嘆世道無常了,通跋扈無禮的宇文皛和章仇太翼不同,司馬九雖然心中無比焦急,卻對敢來迎接自己的射聲校尉朱寬很是客氣。
朱寬知道圣人諭令讓自己配合黃門侍郎北上開拓航道,一下子就對著少年訴起苦來。
“我這登州水軍,一直船少人少,兵部每年撥的軍費,十成中只有半成不到用在登州水師上。青州,冀州乃是北防突厥的要地,近年來高句麗不斷犯邊,錢都給戍兵拿走了,更有來護兒來統領還在組建新軍,侍郎要是早來幾日,我就把船留給咱們北去調用,也不會便宜那些宮中妖人了。”
想起章仇太翼蔑視自己的眼神,強令自己一日內準備完備戰艦,朱寬滿臉都是怒意,他是老水軍統領了,就是脾氣剛硬,一直不得升遷,最看不得的,就是章仇太翼一樣的天子腳下的弄臣,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弄臣,其實是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