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到家門口,他將衣物遞給她:“里面的藥膏一天擦3次,待會睡前也要擦一次,如果明天痛癥沒有減緩的話,盡量去醫院看看。”
她低眉看了一眼,袋子里裝著一支她先前才擦過的燙傷膏。
“好,曉得了。”
看著她將大門關緊,解宋方旋身下樓。
第二日匍上班,莫隊通知勘查組與手底下幾個同僚召開臨時會議。
“位于東南地區的一個名叫無頭村昨天發生了一起墜崖事件,發現墜崖者時對方已經身亡,并且…..”他神情肅穆,眼神在底下一圈人面上巡過:“頸部以上被割去。”
此言一出,底下個個神情都發生變化,原有些坐姿不端正地也都下意識坐直,氣氛已是一派嚴肅。
想起昨晚在火鍋店看到的插播新聞,解宋薄唇微抿。
“當地警方昨天接到報警電話已經第一時間出警,因地區落后沒有設立勘查組的條件,警力也不充足,因此案件轉到我們刑偵隊,大家需要在40分鐘后出發前往無頭村。”
“莫隊,這起案件跟村名會不會有什么關聯?”同僚發出疑問。
莫隊眼神幽幽:“無頭村在五十年前不叫無頭村,1971年跟1975年發生過兩起死亡案,兩名死者被發現時頸部以上均被割去,這條村便被外村人傳成無頭村,久而久之就都叫了下來。”
“無頭村距離鄔安路程遙遠,什么時候案子結了,我們的任務才算完成,所以給你們40分鐘的時間回家準備一下,9點30在大院集合。”
“是。”眾人齊聲應到。
大家各自歸家,拿了些換洗衣物,最后全員歸位,兩輛警車,一輛勘查車出發前往無頭村。
警隊將近3個小時才到達無頭村的隸屬城鎮,莫隊等人與當地警方接洽,解宋等勘查隊的則與當地唯一的法醫檢驗人員進行尸體情況過渡。
在大隊簡單吃了中飯后,當地警方帶領莫隊等人前往無頭村,只有解宋與景明跟著當地法醫驅車前往殯儀館。
殯儀館在郊區,各方面條件都相對不那么完善,肉眼也可看出樓齡已存在很長年份,墻體細小裂縫斑駁,一些常年滲水的部位生長出許多青苔,青黑且濕滑。
三名法醫換上手術服,做好一應防護,進入解剖室大門。
說是解剖室,不過是一張使用許久的臺子搭在中間,靠墻的一邊安裝了簡易的洗手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三人都戴上兩層乳膠手套,秋冬季節,尸體尚未腐壞,身上多處摔傷刮痕,尸表腿骨、手臂跟腰間的部位均有不同程度的異樣的微型突出,解宋伸手去按捏,半晌肅聲道:“這幾處骨頭都有變形。”
他專注于尸檢,當地法醫硬著頭皮陪同,不時附上自己勘查過的說明,但盡量不去看尸體脖子以上的部位。
一直未有聽到景明的聲音,解宋疑惑回過頭,只瞧見她臉色發白,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他們工作,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捂著嘴巴,將吐未吐。
尸體沒了頭部,只剩半個脖子,切口還不平整,滿目血淋淋。
解宋理解對這位死者進行尸檢需要多強大的心理承受力,給了她緩沖的時間:“平復一下再過來,這是你的工作。”
“不好意思。”她感到抱歉,偏過頭去壓一壓胃里的不適感,強打起精神走過去。
總要給她個適應過程,解宋只好將她安排勘查尸斑分層與肩膀以下的部位,他則重點勘查脖子的斷口情況,并提取已然固化的血液。
勘查完尸斑,景明一邊埋頭用放大鏡檢查尸表情況。
檢查完畢后,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最后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正視死者的脖子斷口。
法醫在旁詢問:“看得出是由什么工具切斷的嗎?”
解宋搖頭:“目前分辨不出來。”
低下頭,他輕撥開斷口的軟肉,探手摩挲死者的頸椎,眼神微凝,用鉗子小心地夾出陷在夾縫里的碎骨。
“頸椎遭過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