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想起,隨口說了聲:“累腳。”一邊走到鞋子處彎下腰剛準備穿鞋。
眼前赫然多出一個腦袋,比她先一步蹲下來,一手提起鞋子,一手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抬起,有條不紊地給她逐一穿上,一切紳士而溫柔。
時怛站不穩,手下意識撐著他的肩,垂首看他,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許是因為她小腿冰涼,經他掌心觸碰到的位置引起一片細細密密的灼熱。
穿戴好鞋子,他隨手拿過玄關處掛著的外套,出門后披上她的肩膀:“夜里溫度下降。”
兩個人并肩走進電梯,他已經在手機上叫了一輛車,把她一路送到小區門口。
“你回去吧,喝了酒吹風容易頭痛。”她穿著高跟鞋站在他面前,也才只到他嘴唇的高度。
“送你上車再走。”
“那個,”她看了看他,略帶心虛地自首:“你客廳里那具模型,我剛剛不小心弄倒了。”
她以為他會緊張是否摔壞了,可他恍恍惚惚問的卻是:“嚇到你了?”
“是有一點。”然后又一臉歉意地說:“但它腦袋掉下來了。”
“沒事,原本就是可分離的。”
“這樣啊!”心里的小緊張跟小愧疚這才消退下去。
網約車很快抵達,她拿下身上的外套想還給他,被拒絕了:“穿著吧,下次再給。”
時怛上了后座,車子緩緩駛出,她往后看了一眼,他還站在原地,剛將手機收回褲兜。
收回視線,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下唇,意猶未盡。
實驗室內的解宋埋首于分析機前,昨天的組織切片剛出結果,今天還有毒物分析等待著他,剛抽了個小空出來上個廁所,又被莫隊拿著兩份檢材逮回實驗室做親子鑒定。
這頭緊趕慢趕結果出來了,一通緊急電話又提著勘查箱出現場,一直到夜里11點多,一隊人才從現場回到刑偵大院,潦草吃完了外賣,換班的換班,歸家的歸家。
回到家中已經是夜里12點多,解宋隨手脫下身上的外套,嗅了嗅,鼻間里隱約一陣消毒水的刺鼻味,將衣服扔進洗衣機待洗。
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他短暫地閉目養一下神,偌大的空間靜謐非常,除了他略顯疲憊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了。
半晌,他慢慢睜開眼,摸出手機,打開微信往下拉,那個備注為《時怛》的微信號靜悄悄的,一整天沒有任何的消息。
再度闔上眼,他將腦袋抵在沙發背,黑色的手機躺在掌心,從亮屏,到黑屏。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久到幾乎就要睡著,突地被震動吵醒,解屏一看,卻是一個許久不聯系的人。
陳小姐:解宋,睡了嗎?
他打起精神簡短回了兩個字:還沒。
陳小姐:托你跟孟醫生的福,貝貝現在已經開朗好多了。
他嘴角彎了彎,真心祝賀:幸好!
陳小姐:所以我想請你跟孟醫生吃頓飯,算是感謝吧。
他回:客氣,我也沒幫上什么忙。
回復了消息之后,將手機隨手放下,進房拿了套睡衣洗漱,再出來不過約莫十五分鐘左右的事。
在家的解宋穿著較隨性,睡衣是一套黑色的寬松休閑裝,沒有版型沒有輪廓,可他肩寬腰窄,硬是把線條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