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以前也吃不少。”
他如獻花一般拿出來,給了她一包,才三指長寬,但是拿到手上分量很重。
時怛撕開包裝咬了一口,又干又硬,這個味道她并不陌生,學生時代她的兼職時間,幾乎就靠干糧面包或者泡面一天一天地生存下來。
李利星打量解宋的臉色,并沒什么太大的起伏,可是就總讓她感覺這人情緒分明不一樣了。
她趁勢而上:“我手好酸,你能不能幫我拿?”
這頭時怛趕忙豎起耳朵聽,只聽背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約莫是他代替了背包主人再次承擔負重工作。
心中不免腹誹——倒是紳士!
阿奎也聽到身后這聲請求,才注意到這事,就問時怛:“要不要我幫你拿著?”
“沒事,你們的包里有帳篷,比我們的要重得多。”
這話換個角度,顯得李利星多不重視別人的辛苦。
她多少有些氣的,氣李利星,更氣解宋這古板的人,人家說什么就做什么——累死活該。
腦子里各種想法盤根錯節,她表面上什么也沒表露出來。
越往上走,山路就顯得有些陡峭,雖然人工砌了地磚,但地勢高,走一級臺階相當于半山腰的兩級,陰冷的山風也耐不住他們的燥熱,個個頭上身上都能掬出一捧汗水來。
為了照顧女同志,大家中途已經休息過幾回,水是一瓶接一瓶地消耗,時怛一邊走,一邊又掏出剩余的咕嚕咕嚕往下灌,三兩口就已經見了底。
身后的男人從自己包里拿出一瓶新的,擰開蓋子適時從旁邊遞過去。
被無視的李利星見狀,心頭泛酸的同時真有股沖動把那瓶水一巴掌給拍掉。
時怛垂眼瞧,默不作聲地從他手里把水接過來,仰頭又灌了三四口,這才感覺干燥粘熱的喉嚨舒適了許多。
她想把蓋子闔上,才意識到人家遞過來時沒有給瓶蓋…..
這意思,是讓她喝完還回去唄?
她回過頭去,把喝過了的水還給人家,順道道了聲謝。
解宋接過來,蓋上蓋子,放到登山包旁的網格里。
眾人越往上走,心率便越來越高,化了妝擦了防曬的女孩子臉上妝容早就脫得一干二凈,一張臉從下巴一路紅到額頭,鬢邊發絲汗津津地粘在臉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行人頂不住,只好停下原地再休息。
坐下前,阿奎禮貌地詢問時怛:“要不要墊張紙巾?”
“沒事。”話說完已經席地坐下。
后邊的人長腿一彎也隨意坐下來,拿出礦泉水補充水源。
李利星靠在樹干上,低頭看著被他送到口中的那瓶水,分明就是時怛前面喝剩的那一瓶。
一雙眼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瞇,眼角瞥向時怛。
地上許多枯葉,時怛隨手撿起一塊,眺望著遠處的山壁,有一下沒一下地撕著手里的葉子,心思放空。
視線不移,冷不丁地問了聲:“現在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