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把垃圾都清掉,她拿上杯子去廚房,不過半分鐘,解父就聽到妻子在里頭吃驚喊著:“你可快來看看。”
他應聲過去,又是讓人始料不及的畫面。
廚臺上堆著一包一包的方便面袋子,裝著同樣空了的醬料包,水槽里堆了不知多久的泡方便面的碗筷,飄著一層紅紅黃黃的油花。
解母眉頭已經是皺得快要貼在一處了,除了心疼就是心疼:“這都吃的什么東西!”說著放下杯子忙忙把垃圾清理。
解父也擰起了眉頭:“阿宋不是沒有手尾的人,可能這次走得太急了。”
“不收拾是其次,問題再好的身體長期吃這些都會有影響的。”方便面袋子在解母手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所以胡亂吃些垃圾食品糊弄糊弄。”他把妻子手里的活接過來,后者又自顧去洗碗,嘴里說著:“等這次他回來,叫他回家來吃吧。”
時怛夜里被斷續的咳嗽擾得睡不安穩,凌晨才算睡熟,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嘈雜動靜驚醒,干疼的喉嚨又禁不住一咳。
昨天的藥生了效,咳嗽的頻率多少有所下降。
待停了后,摸來手機看了看時間——8點46分。
腦袋還痛著,鼻子也不暢通,強大的壓力作祟,她的精神較之昨天并沒好上多少。
嗡聲還在繼續,她聆聽了須臾,不確定是隔壁還是樓上傳來的,最后掀被下床出去確認。
房門打開,動靜似乎就在近前,她提步出去,一眼看見了客廳里突然多出來的一男一女,前者擦電視,后者在吸塵。
察覺空間里多出來一個人,夫妻二人相繼抬首看來,三方皆是齊齊愣住。
無一人反應過來,連吸塵器的聲音都好像在叫囂此刻的尷尬。
“咳…..”直到時怛因緊張而再度咳嗽,二老才如夢初醒,一個匆忙關吸塵器,一個連忙站直身。
“你是?”等人咳完了,解父才友好地、帶著試探地口吻發了腔。
解母迫不及待地接上:“是阿宋的女朋友吧?”
眼下這情形,時怛又窘又尷尬,清過了嗓子才謙遜拘謹地向二老確認:“伯父、伯母?”
“欸,是的。”解母搶在丈夫前搶答:“阿宋是我們的兒子。”與此同時臉上立即蕩開和藹可親的笑容。
解父往緊閉的主臥看了一眼,不太確定地問道:“阿宋回來了嗎?”
“沒有。”時怛忙答,聲音還透著些沙啞,令她的窘迫更深了一分:“他去洪梧了,所以我來借住幾天。”
怕二老誤會,又加上一句:“住客房。”
夫妻兩人卻是一臉欣然與友善地把頭一點,“小姑娘快坐,喉嚨不舒服嗎?老解,去廚房給姑娘倒杯水。”
時怛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三個人便在沙發坐下,夫妻二人坐一起,時怛坐對面,中間隔著一張茶幾臺,她雙腿并在一起,小心地順了順褶皺的褲子,手疊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慈眉善目的解家二老則盯著她瞧,臉上和藹笑意一直不消,末了解母還偷偷跟丈夫咬耳朵:“這姑娘長得好看!”
解父認同,兩個人就差把‘欣慰、歡喜’二詞貼到瞳仁里去才好。
片刻后,解父忽然說:“總覺得你有些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