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一直跑到張軍前方五十米左右才停下來。前面三個將軍,后面迅速列隊。總有個一千往上,具體多少也看不出來。
游擊打探消息也不是一個一個數人頭,而是看旌旗算數。張軍哪會看什么旗呀。
“前將何人?”對方帶頭的將領也是一身光明鎧,大聲問了一句。不過他手持的并不是馬槊,而是稍短一些的長矛。
唐代中前期馬槊和重騎兵相當風行,后期慢慢就很少了。
大家都是唐軍,裝備制式都一個模樣,不過這時候各路節度使反的反戰的戰,是敵是友已經不能通過裝束來區別了。
張軍輕叩馬腹,戰馬噴了個響鼻慢慢向前走去。因為沒有命令,兵卒們都未動,在原地警戒著。來人已經在弩弓的射殺范圍內了。
一直走到來人前面二十米不到,張軍才停下來,打量了幾眼對面的三人。大家都沒落面甲,模樣還是看得清楚的。
“前將,何人?”張軍問了一聲。這就特么有點瞧不起人了,明明是人家先問的。
不是張軍膽子大,而是心里有數,知道這就打不起來,那為什么不在自己兵卒面前裝個逼?提高士氣嘛,也提高提高自己的形像。
三個人當中明顯是帶頭的那個把手里的長矛掛到馬鞍上,抱了抱拳:“某朔方李節使麾下孟保,未知貴將何人?”
“某張增。李節使不是在京兆勤王討伐朱逆么?貴將來此何意?”
“某等,奉李節使軍令,向此來尋天子圣駕,還請將軍行便。”
張軍哧笑了一聲,打量著對面三個人問:“貴將等,可是來護駕的嗎?”
孟保臉上變了幾變,出了口長氣低下頭,他身側兩將也是變顏變色,扭頭看向一邊。
“某,知道節使此令違逆,某等身為唐將,不敢前去追逐圣駕,只是受了將命不得不來此一遭。某等自會回去復命未曾追及,不過是罷黜罷了。
某等及麾下健兒急行一日,饑渴交加,見此有行營方才過來探看,只需糲飯淡湯裹腹即去。還望張將軍行個方便。”
其實他們想追也追不上,因為害怕鳳翔留兵截殺,德宗一行根本就沒走這邊,而是繞了個圈,先去了洋州,然后西折梁州,一圈兜了兩百多公里。
張軍就這么看著對面三個人,盯了有十幾秒,突然笑了一下:“可要與某一戰?”
“某等并非違逆,何來交戰理由?”
“某,為鳳翔朱節使麾下,李節使不是來討朱伐逆的么?”
孟保差點沒讓一口唾沫給嗆過去。
逼逼了半天原來是朱泚的手下,下意識的持起長矛,隨即長嘆一聲,又把長矛放下:“某等也已經是逆將,只等回營復命被罷黜就是。”
“寧可瓦碎也不附逆?你等想好了?”
孟保點了點頭,背叛為之拼殺了半輩子的大唐,他們幾個人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還不如丟了官回老家當個老百姓,管他誰起誰落,再無半點糾葛。
“某到是有些想法,不知道貴將等,要不要聽一聽?”
“什么想法?”
“貴將等不愿歸附違逆,某也是一樣,正準備帶著本部人馬回去休整。貴將即然明知道回營必被罷黜,何不與某一路?”
“你當如何?”
“生在巨唐,何必要問如何?怎奈兵不強馬不壯,只有這一營之力,某想回去休養生息護衛親眷罷了,將來順勢而為。
現在天下刀兵四起,哪里還是全身之地?失了軍職各位如何護衛家眷平安?
好男兒志在四方,平定天下開疆復土才是我輩軍人的光榮。不知道,貴將等,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