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先有點懵。
不過行動到是沒耽擱,沒一會兒,據守在城內的隴右軍士們全部集合到了城外。
輜重什么都沒帶,就是把隨身家當武器帶齊了,一個一個都是挺高興的樣子,很輕松。
事實上最彷徨的是這些軍士,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聽天由命跟著上官走,造反哪,你說他們心里不害怕?但是沒有辦法。
他們是奉了皇命大老遠的跑過來去支援襄城的,結果襄城沒去上,老家也回不去了。整個隴右之地已經全部被吐蕃占領了。
回不去老家傷心吧?結果又被逼著造反,好好的皇家援軍就成了反賊了,隨時都有可能被其他唐軍干掉,你說憋屈不憋屈?
這東西可沒有人管你是不是自己樂意,是不是主動,你是叛軍殺了你就立功,沒有二話。誰管你的冤屈和心里活動?
事實上趙貴先明年就會帶著大家在同州反出李部重歸大唐,但是皇帝和一眾大臣仍然認為他是反逆,要殺了他,只有陸贄為他作了《請釋趙貴先罪狀》,保了他一命。
陸贄這個時候跟隨德宗在梁州,職任諫議大夫,深得德宗歡喜。
不過德宗的性格比較反復,更喜歡親近會拍馬屁的小人,陸贄性格有點直,蹉跎到792年才拜相,794年就被貶了,最后死在了忠州任上。
“見過郎君。”趙貴先帶著軍士們給張軍見禮。
“見過郎君。”
“免了吧。”張軍抬頭看了看,一千多人,都是張鎰的老營部下。
要說張鎰這個人也是難以理解,自己的兵派出去了,到鳳翔上任的時候就召回了齊映。你到是把兵馬帶回來呀?
他不,帶著自己組建的管理班子二十來個人就到了鳳翔。結果就是被李楚林追了幾十里地給砍死了。
齊映卻是沒死,而是連夜逃去了梁州,去找皇帝去了,因為會說一路加官進職,封爵拜相。去哪說理去?
說白了,齊映他爹官至宰相,而陸贄他爹就是個上縣令,這就是差別。
“你等無須耽心,至此重歸我鳳翔旗下,待休整過后重新編入新軍。不日,我鳳翔新軍將劍指隴右,諸將士可想回家?”
“想。”
“做夢都想。”
“謝過郎君。”
有點亂,不過情真意切。
張軍擺擺手:“如此就安心休整,一切待返回鳳翔大營后再議。趙偏將,你是與他們同去營中,還是與某守城?”
“某……但憑郎君吩咐。”
“如今你回歸鳳翔,可以稱一聲職下。如此,就帶上你的親兵,與我一起吧。”
張軍安排了一下,吩咐自己的親兵分出一伙帶著這些隴右軍士去營地,命王如意安排一個營過來守城。他自己帶著剩下的親兵和趙貴先一起進了涇陽城。
留下趙貴先主要是張軍對這里不熟悉,趙貴先好歹在這駐守了一段時間了,要了解情況一些。
這么一折騰,這會兒已經過了關城門的時間,城門內外除了兵士再無一人,街道空蕩蕩的,斜風不時的卷起幾片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