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縣一城,再加上五個節度治所,七十幾座城需要鎮守,需要管理。
這五鎮圍繞在長安西北東三邊,屬京畿地區,人口損失相對比較少,四十多萬人總是有的,這就是五鎮的基石,什么你不得管?
而且張軍清楚的知道吐蕃突襲了這邊多少次,掠走了多少人口。你不管?
吃穿度用什么都得管,起碼得讓這些人能正常生活,能保障安全安定,然后才是要求他們為政府做貢獻的時候。
可是現實情況擺在這里,誰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急在心里不能表露出來。
這也是為什么張軍動了移民心思的原因,把大家盡量集中到天興這邊,那就方便多了。守好邊隘,中間空城就不用管了。
還是那句話,官吏這一塊顧不上,自生自滅吧。
等他吃好了早飯出來在營中散步,那邊邠州的信使已經洗了澡在安排的軍帳中睡下了,鼾聲如雷。
“郎君,難道,這朱賊要和吐蕃聯手?”武懷表跟在張軍身邊,問了一句。
張軍搖了搖頭:“不太可能。朱泚雖反,但他節度多年,與吐蕃也是多番交戰,當知戎狄不可置信的道理。”
其實他已經在腦中找到了相關信息:朱泚賄賂吐蕃駐軍,使其不向刀兵。
他買通了這次帶兵過來的吐蕃將領,對方收了錢答應不和唐軍聯手進攻長安,而一心依靠吐蕃軍的崔相這會兒還什么都不知道,還處在起復長安的美夢里。
也好,起碼是歪打正著的保住了安西北庭四鎮,這事鬧的,算不算朱泚立了大功?
“不須驚擾了信使,待睡醒的再說,沒什么急事。”
回辦公室看了會公文,處理些雜事,時間也就到了辰正時分。九點多了,伙帳那邊已經開始在準備全營的午飯。
“郎君,鄜坊諸部拔營,向三塬而來。”
“諸部一起行動?”
“正是,五將三部匯合同行,來意未知。”
“何時能到?”張軍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瓦蘭瓦蘭的,也沒有云彩,別說云彩,連只飛鳥都沒有。“到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一個時辰之內。諸部并無輜重,也未劫掠人口牲畜,一路輕進。”
“嗯,叫各部戒備,全軍待戰。待彼眾及三塬城五里內各部同出合圍。”
“唯。”
張軍扭頭看了看立在辦公室門口自己的那桿大槊。
挑了閻晏讓他的信心大增,對自己的戰力也有了具體的估計,可以說信心從來沒這么足過,這會兒對打仗反而有了那么一種盼望。絕對不是想殺人,絕對不是。
營內哨聲響起,正在訓練隊型的軍士們聞聲而動,迅速集結起來相互著甲,開始武裝自己。
負責守營的則沖向城墻,增派瞭哨,游騎匆匆出發去聯絡涇陽富平各部。
這就是戰場的另一面,魅力,令人熱血澎湃。
沒有人害怕,新卒興奮,立功的機會來了。老卒淡然,慢調斯理的整理甲胄弓箭,試著弓弦的韌度,一邊還有心情相互調笑幾句,給新卒講幾句經驗。
軍伍中老卒是真正的寶貝,比軍官更加重要。一支隊伍臨戰的狀態可以說全系在老卒身上的,軍官在這個時候點作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