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保前幾日在邠州負責防務工作,對那邊的情況比較了解:“邠州乃新城,壕塹均為新筑,只需千數百人固守幾日無虞。
吐蕃論莽羅攜兵雖兩萬眾,卻無輜重,糧料供給仰賴邠州諸縣,只需抵御數日彼等即無糧草可用,不攻自亂。
況我大軍總超兩萬之眾,只需從三個方向徐徐脅迫就好,想來不必大動干戈即可成擒。”
張良搖了搖頭,看著地圖想了想,說:“郎君信任某等,某等也須不負郎君所信。
此次誅逆平叛起復長安,郎君用兵有若神助,我等戰也未戰即獲大功。
而郎君密令必有深意,當為關鍵,若稍有不慎令吐夷諸部散逃轉入諸縣擾亂一番,你我臉上蒙羞不論,壞了郎君大事該如何是好?”
孟保和孫福達點了點頭,臉上也都嚴肅了起來。
“郎君以士待某等,只需某等辦事謹慎,某等諸事當再三思之。”
“謹唯。”
張良點了點頭,借機敲打了一下兩個人,兩個人的反應還算讓他滿意。
“你等可是不以為意?吐蕃此番出兵實為助我一臂之力,是為友軍,吾等不應暗算彼等,應以上禮待之。可是作如此想?
你等錯了。
郎君曾言,尚結贊狡詐,并不以漢人之反復為恥,此人所圖甚遠,乃我巨唐附骨之敵。
此次出兵,先以名正言順為借口,借杞之手離散陛下與懷光之心,再以安全為藉令邠州無兵,一環一環俱皆不懷好意。
郎君曾與某言,此人時時計算于心,刻刻帶有連招,旦有機會必探頸啃咬過來,然后渾作不知慢慢消化。
此次出兵亦不過如是。
若無機會則罷,旦有可趁之機夷兵必占邠州反攻涇州吞我疆土,清水之盟在彼眼中實為緩兵之計爾,隨時可棄。
某細思蕃夷數年舉動,莫不是按郎君所述,不斷蠶食我疆土,襲掠我邊境,旦有反撲之意彼等即以會盟之態大言甥舅之親。
反反復復經年,我隴右河西兩道之地盡失,安西北庭懸為飛地,其間可有會盟?可是和親?然彼可置巨唐于親友么?
彼能反復,某等因何不能計算?
郎君曾言,若能還我疆土,便做小人又如何?彼之小人吾之英豪,國國之間并無道德可言,只有利益驅使罷了。
若此次起復不成朱逆大勝,你等以為彼夷當如何?”
孫福達點了點頭:“必陷邠州回攻涇州,從此俯視長安。可此際吾軍大勝,彼夷當不敢妄動啊,郎君又是為何?”
“郎君自然有其深意,我等只需依令行事。”張良看了孫福達一眼:“郎君可會于巨唐不利?”
“萬無可能。”孫福達肯定的搖了搖頭。
“即是如此,何需索問太多?你我均鳳翔為將,當應知所言所行。”
“職下慚愧。”
“報,諸部休整完畢。”親兵在帳口匯報。全軍收拾停當,已經準備好了。
“如此就動身吧。此戰惟速,某與兩位將軍各帶一部。孫將部走槐山,孟將部走石崖,某部繞行北嶺從城北下。
即時以狼煙為號同時發動包圍……某量彼等不敢抗拒,但須小心。”
“諾。”孟保和孫福達拱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