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習慣去改變習慣,總是需要一個漫長而又曲折的過程,而圈外人往往能更快速的打破。
所以巨大的改變,往往都不是同行干的。
“郡王與大監相談甚歡,某卻是唐突了。”你們剛才說的那么熱鬧,能不能告訴我說的是什么?
“沒有什么,某與大監一見如故,說些營內諸事。”張軍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左丞有所不知,郡王灼見之高深足以言師,令某茅塞頓開受教頗多。若非,若非某乃內臣,說不得要以師相稱。”
霍仙鳴沒張軍這么輕松,很是鄭重的表達了一下心情。他確實從剛才的一番對話里吸收消化了很多對他有用的東西。
“大監謬贊了。左丞要吃點什么嗎?”張軍有點不太遷應這種當面的夸贊,臊啊。
“昨日宿醉,午餉一同吃吧。郡王海量,某卻是很久未曾一醉了,到也舒坦。大監如何?”
“內臣也是昏醉了,只是日常慣了早起,至時自醒,卻也莫可奈何。”
這個時代的人對于生物鐘雖然沒有明確的認知,但是也是知道的,以習慣貫之。
李左丞一來,方才的話題也就過去了,再怎么樣,一個太監和一個當朝重臣在宗室面前談論部隊上的事情都不太對勁兒。
“節鎮通城遍以磚瓦,不覺糜費么?”李左丞學著張軍的樣子抱著碗熱水,隨意的問了一句。
“土屋易破不能恒久,磚瓦雖然比夯土貴了一些,但好在持久,幾十數百年仍可居住,反要比土屋需反復修整節省許多。”
“宮中尚未遍及磚瓦呀。”李左丞看似無意的念叨了一句。
皇宮中也不是所有的房屋樓閣都是青磚泥瓦,也有一部分是夯土所制,再敷以青磚飾面。
“左丞有所不知,此間建筑也尚是在嘗試,未知結果不敢表明。若此次建功,自然馬上興筑長安。
而且左丞應該知道,官貴諸宅時時修補甚易,而下民則時有堅難,一屋一宇皆為大事,覆屋漏瓦猶居者不是少數。
天興皆為軍眷,彼家兒郎為巨唐赴死爭戰,某自然需顧得其父母妻兒完全。”
李左丞也沒什么表示,喝了口熱水:“此番建筑有何不同之處么?”
張軍點了點頭:“某略通術數匠作,總有些奇思妙想,本來無事,一一嘗試便了,成功亦可,不成亦無所謂。”
“節鎮大才。可是有何精妙之處?”
“百聞不如一觀,不如左丞與大監親臨指點一二?”
“甚好,”李左丞點了點頭,看了霍仙鳴一眼:“即是郡王盛情,某等也不好推脫,就走一遭吧。”
“內臣奉命。”霍仙鳴拱手同意。他也不敢不同意。
于是李左丞非得張羅的事兒就變成了張軍極力相邀,左丞與大監推脫不得,只好勉強一起來參觀一下。
這特么就是語言的藝術,張軍感覺自己有必要拜師認真學習一下。
三個人從三堂出來,卻沒馬上出府,張軍拿著剛才畫的圖紙帶著兩個人先從便門來了花園,找來家里的仆役,讓他馬上安排人手挖坑。
張軍找準了地點,在地上畫了線:“就按此線深挖九尺,上下坑壁錘實平整后用薄板鋪平嵌牢,尋杜主事著人澆筑水泥,壁厚半尺即可。”
武懷表點頭表示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