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不耽心任何反彈,在這個武力高于一切的年代,并不流行藏鋒守拙那一套,必要的威攝和武力展示是非常必要的手段之一。
那些所謂的笑里藏刀表里不一都是后來文人上臺以后才開始的,他們也只會干那些茍且之事。
“郎君,昭義與河東諸部一路行止尚算規范,并無明顯禍民之舉,延途只有少數村莊折了幾個鄉民。”
“可知原由?”
“并未知曉,村落已經十室九空,鄉民都跑了,哨探走訪了幾處便折了回來。”
“嗯。”張軍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叫游擊去查看兩路唐軍的行軍所經之處,也算是搜集一些證據在手里,不過總體來說,兩邊的表現還算過得去,已經比以前收斂了太多。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部隊,延途鄉民哪里有跑的機會?全部是軍功啊,物資女人則是戰利品。前面說過,唐軍的戰利品是歸私分配,誰搶的就是誰的。
“令前軍加速。”張軍看了看天色,命令全軍提速,直奔正平城。
鳳翔軍趕到正平城下的時候,馬燧和李抱真的部隊已經開始進城,不是攻下來的,是李懷光的部下又造了他的反,提了他的人頭出來投降了。
兩支部隊一左一右上了城墻接手城門,涇渭分明的進城納降。
這個時代的城池也比較好劃分,都是兩條大馬路連通東南西北四座城門,把城池分為四瓣,北城為官邸官庫,南城即為兵營公倉。
馬燧和李抱真依照軍規并未進城,而是在城外駐扎等待。
主將要等部隊完全接管了城防和官衙控制住全城以后,在完全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才能進城,這是防備萬一主將有失引起變故。
李懷光手下一眾降將也匯集在此,與馬李二人的部將混雜在一起小聲說話。
這里面很多都是老熟人了,李懷光戰功彪柄,曾經是大唐名將,手下勇將不少,當初四處征伐討逆,和馬李的部下很多人都做為戰友一起并肩戰斗過。
“郎君,張節下率部到了。”馬燧和李抱真的游騎紛紛回來通報,已經發現了趕過來的鳳翔大軍。
“張節下已到,諸位一起迎接吧。”馬燧朗聲說了一句,目光卻是看向李抱真。
“正該如此。”李抱真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甲胄,和馬燧并肩出營來迎張軍,其他諸將跟在兩個人的后面。
等了一會兒,遠遠的便看到了張軍的纛旗緩緩而來。
馬燧眼中有艷羨之色一掃而過,咳了一聲,看了看身旁的李抱真。他確實有些羨慕。
論起功名戰事,馬燧可以說是戎馬一生,大歷十年便居節度使之職,大歷十四年遷河東節度,四鎮叛亂這些年他可以說一直在最前線四處征戰。
如今他也不過是撿校司空,爵北平郡王,散光祿大夫。
而張軍才冒出來幾天?現在已經是太子太保,同樣爵郡王。
太子太保可不是散官,這正兒八經的從一品職官實職,儀仗已經和親王差不多了,讓馬燧如何不羨嫉?
這就相當于你帶著兵馬在外面征戰連年,結果回來一看,特么的后輩小兔崽子成為軍部副主席了。你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