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與吐蕃,相差幾何?”李泌看著沙盤伸手丈了幾下,不得要領,便開口問詢。
“以東海之面起算,關中均數在四百以左,而吐蕃均數在四千以左,十倍相差。”
以左,就是以上。古人以左右分上下,左是超過,右是不如。左為尊,右為謙。
后世之所以可以隨時征調大軍進入吐蕃地區戰斗,是因為那是熱武器,不需要太大的體力消費,而且有點反應或者出現病狀對整體戰斗力影響不大。
可是大唐這個時候不行,冷兵器時間,靠的就是軍將的體力和個體武力,這個高原反應就成了生死大敵。
“愛卿是說,關中與平盧兗海之地相差四百?此四百以何算計?”
張軍在心里換算了一下回答:“四百之數,當合百三十丈以左。”
“竟然是如此之巨?但為何感覺不出?”
“陛下,沿海到關中,是一點一點增長上來的,非陡然形之,自然感覺不到。江河東流之因便在此。水往低處流。”
李適想了想,看了看張軍:“那岱岳之山高幾何?”
“最高峰千五百之數,合四百九十五丈以左。”
“節下,吐蕃之地,可有解決之道?”李晟沒搭理李適的話題,滿腦子都在想怎么搞定吐蕃。
“有。封堵出入門戶之地,擇地訓練軍將。只需將軍將置于偏高之處正常操練,身體便可自行適應,如此反復,最遲,一歲可得。”
“節下以為何地適宜?”
“南詔。”張軍走到沙盤邊上有手相指:“吐蕃門戶,以南以北,中間僅以雅州爾。以北諸地在朔方,在西域,有回鶻可用。
而以南,在身毒,在南詔,而尤以南詔最為通暢,可出入大軍。所以,某必取南詔,在此操練軍將,伺機以動。”
“也可切斷南詔之供奉。”李泌點了點頭。
“收復失地,開辟鐵礦,監視嶺南,還可虎視陸真臘。”李勉也終于通曉了張軍的全盤計劃,捻著胡須看著沙盤,開始算計得失。
“安南經略如何?”李適問李勉。
“安南……近歲有些虛浮。彼地濕熱多山林,毒蟲瘴氣密布,而彼人多在化外,愚魯野蠻,多為海船路經補給,其他甚少往來。”
“據臣所知,安南多以蠻酋部族,并未教化,而多與南詔款曲。”張軍在一邊補了一句。
“節下如何得知?”李勉問了一句。并未有何不滿,只是奇怪。
“回首相話,某欲征伐南詔,如何不先行打探?”
“原來如此。”李勉笑著點頭,并沒把張軍說的安南土人和南詔勾連當成什么大事。
事實上,這也是導致后來安南土人勾結南詔成功割據獨立的原因,對這些‘蠻蕪’之地,大唐向來興趣不大,管理的也松懈。
這地方大唐屬于接班,是秦代始皇帝打下來的地盤,因為可以出海瓊島這才立了交州,制經略使,要不然弄不好也就是個羈糜州。
所謂羈糜州,其實就是自治地區,名義上的屬地,大唐是基本上不管的,只要你順從不背叛就好,怎么管理你隨便。
其實大唐的地盤大多是接班,也就是平了回紇算是開疆,連西域其實都算是漢朝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