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三停,酒過三巡,大家便隨意起來。
大臣們并不是規規矩矩的跪在那里菜也不敢吃酒杯也不敢碰,就等著皇帝喊一聲舉杯應喝,那是清朝。
這會兒的大臣和皇帝一起吃飯并沒有什么約束,鬧哄哄的你來我往,脫衣服光膀子也是正常事兒。
跑到中間摔跤比拳,還有喝著喝著打起來的,皇帝也不會勸止,反而會在一邊看熱鬧。
“節鎮可是吃飽了?”李勉隔著皇帝問了張軍一聲。
張軍確實吃飽了,他又不喝酒,所以吃的快,這會兒正拿著牙簽在那剔牙,看著下面的大臣們群魔亂舞。
“是。”沒想到李勉會這么問了一句,張軍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陛下?”李勉又看向李適。
李適拿著酒杯在那看熱鬧,聽李勉問,也點了點頭,放下了酒杯站了起來:“李卿也來吧。”
李勉就叫上李晟,君臣四個從喧鬧的殿中出來。并不會有人高呼皇帝回宮,也不需要大家恭敬的送別,一切都很隨意。
這邊四個人出來,那邊殿里該吃吃,該喝喝,該打架打架。
只是皇帝一出來,宮妓就不會再露面了,除非有皇帝的命令。這是規矩。
就像皇帝可能哪天高興了就把宮妓賜給哪個大臣,但是你不能在宮內的筵席上去調戲。那就是大不敬。
君臣四人從麟德殿出來,踩著積雪緩步而行,來到東北邊的金鑾殿,隨行的大監早有吩咐,這邊已經準備好了茶湯點心還有熱水。
幾個人洗了洗臉,進入殿內吃茶。張軍讓工作人員給換了一杯熱水。
“朕欲點延賞入相,張卿以為如何?”剛坐下,李適就問了張軍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
張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晟,李晟端著茶粥在那看,好像在分析里面都放了什么。
“依節鎮的判斷,如實說來便是。”李勉吹了吹茶粥,美美的喝了一口,揪著胡子回味了一下。
“臣,是外臣,枉議諸相之事,怕是不妥吧?”張軍不太想摻合這事兒。
“說來便是。”李適看了張軍一眼。
張軍舔了舔嘴唇,想了想點了一下頭:“那,臣便依己之見枉作論之,是與不是,還請陛下,首相多有擔待。”
李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張軍說:“依某的所見所聞,私以為,魏國公歷練豐富,政績斐然,節制地方牧守有為,但卻不適為相。
臣以為,巨唐不缺英才,陛下亦不缺良相,用人之道,不外乎知材適用,將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上,增益其功。
據此,臣以為以魏國公為相,不若以魏國公掌戶部更宜,正是魏國公之所長。”
其實三省六部的長官,理論來說都是宰相,但宰相也分高低,也就是話語權的問題。李適說的為相,那就肯定不是普通宰相了,大概率也是首輔之類。
但是張軍真的是不認為張延賞能干好這個工作,歷史上也說明了這一點。
他是個妥妥的輔助型人才,是干實事的料,但是你讓他高高在上面做一些框架性的工作,那就不是他的能力可以支撐起來的了。
胸襟和大局觀不夠。
“鄭國公如何?”李適又問了一句。
“鄭國公……”張軍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