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部落首領看來,這就是主將失心瘋了,完全是胡來。尤其是竟然選擇在這個時間攻城,這就是讓軍士們上去白白送死嘛,自殺一樣的戰斗。
“勿燥。”武懷表看了這些人一眼。現在他和王如意說話做事都頗有點張軍的風采,到也不是刻意模仿,是日積月累的潛移默化。
“你等召集諸州戰卒,按先前編制整隊即可。此戰,以你等為越騎,押后伺機機動,待關門大開便行突入。”
“某等,只須及后等待關門大開?”
“正是,可是某語齒不清么?”
“不敢。……”幾個首領互相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野力州的首領沖武懷表抱了抱拳:“如此,某等聽令。
只要關門一開,某等必奮勇殺敵,凡猶豫不前者,某親斬其頭顱。”
“如此甚好,速去準備吧。”武懷表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尚在慢跑的近衛營,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戰斗,但是,是第一次做為主將,要說不興奮那是不可能的,平靜都是裝出來的,心里早就在狂跳了。
同時,心里還有壓力。做為統軍主將的壓力。
稍后,軍士們跑熱了身體,關節手腳血脈都活動開了,有些頭上已經冒起了熱氣,精神頭也飽足起來。
大家解散,軍士們則各自去行私事,便溺,互相檢查著裝,整理裝備,輜重庫曹開始發放械料彈藥。
部落首領們也把自家的戰士們聚攏起來,開始檢查刀具箭支,上弓弦,一邊觀察著那邊的動靜。觀察出來一腦子的問號。
一切和他們所熟知的大唐軍隊相差太大了,大到完全陌生。
除了那柄橫刀,完全就不像打仗的樣子。
沒有著鎧,沒有長槍,沒有弓弩,都是些從沒見過的稀奇古怪不明用處的家伙,還不是所有人都一樣。
不過不用自己這些人沖陣攻城,只是做為機動,部落諸人到也不慌忙,就當看熱鬧了,反正大家都是騎在馬上的,不行就跑唄。
鳳翔軍的戰馬已經全部由營夫們解除了鞍甲驅趕到臨時搭建起來的場地當中,場地四周有高高的木欄,這是防備槍炮聲一響驚了馬群。
這玩藝兒要是驚了那可妥了,說不上這一撂蹄子就跑到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回來。一匹三萬錢哪。
戰馬可以說是這個年代最貴的奢侈物了。
這也是武懷表為什么不安排自家軍士來擔任機動騎兵的原因之一,再一個就是,在騎射方面,確實是人家部落的人更牛逼一點。
漢人是后天修練,人家是基因自帶,就不是一回事兒。
“虞候。”
野力州的首領被諸州部落首領推舉為達干,統管營內諸州的部落戰士,找到武懷表面前。
“某等勇士已經準備好了。”
“好,”武懷表微微點了點頭:“只需依令旗行動即可,入城后首沖軍營所在,衙帳為次。無須理會關墻。”
“諾。”達干抱了抱拳,看向武懷表:“虞候,為何貴部軍將均不著鎧,也不見弓槍?”
“我部因司職不同,著服均不相同,此即我部的正規裝束,”武懷表看了達干一眼:“若諸州健兒入我鳳翔伍,則一切自知。”
“虞候說笑,我等尚須護佑州防。”
“你卻是有所不知,我家郎君乃朔方以降至劍南兩川十鎮節度,十鎮同體。我家郎君有三興三禁,你等卻是要知曉。”
“三興三禁?”
“興童學書院,興軍伍榮屬,興商勸工,禁道人積田擴寺,禁私豢鄉兵,禁賭肆娼寮。此后不用太久,你等就該接到行符。”
“還請虞候詳解。”
“郎君與各鎮興童學書院,凡適齡童女不分賤貴均可啟蒙,及至書院須憑考解。”武懷表就給他解釋了一下。
也是正好說說話緩解一下內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