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銀行行長辦公室里。
桑尼揉著眉心思考著寬說的問題。
資本是貪婪的,資本家也都是陰險狡詐的。
巨石資本是渣打銀行的最大股東,也是做空泰銖的最大元兇。
這種貪婪成性的家伙,又豈會好心借錢給泰銖。
但讓桑尼頭痛的是,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問題。
同行間拆借,是以銀行間獨有的的拆借方式。
無需擔保抵押、利率極低,也不會受到任何監管和控制。
這種借款,無疑正是目前泰國最需要的。
可以說,向渣打貸款要比向貨幣基金組織申請援助好上一萬倍都不止。
不管怎么說,起碼不會受到任何財政和貿易上的干擾和限制。
不過也正是如此,桑尼才會感到頭痛。
天上只會掉下陷阱,是絕對不會掉錢下來的。
渣打銀行選擇在這個關口借錢給泰國,肯定有什么問題。
事出反常必有妖。
誰都不敢借錢給泰國,卻有人主動送上門。
傻子都知道,必然有原因在內。
“哎...”
桑尼嘆了一口氣。
他發現,即便是知道這里面可能有什么問題,也不得不去接著了。
泰國太需要錢了。
如果不能最短時間內維持泰銖的話,那國內的局勢就會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下去。
也許,會像蘇聯一樣分崩離析。
也許,會像現在的俄羅斯一樣連黑面包都吃不起。
泰國沒得選,他這個央行行長也沒得選。
民眾和這個國家也沒得選。
沒來由的,桑尼心里涌起了濃濃的悲哀。
三年前的泰國,何其風光。
幾時又需要像現在這樣苦苦尋求貸款。
按照那時候的發展勢頭,完全可以壓制香港和新加坡成為亞洲金融中心。
可現在,卻落得這樣一個地步。
曾經欲與天比高。
夢醒之后墮黃泉。
如果當初能夠選擇穩步發展該多好。
“桑尼。我們該怎么辦,渣打銀行這時候借錢給我們,肯定有問題的。”
桑尼苦笑道。
“寬。我們有的選擇么?”
寬怔了下,然后嘆口氣沒再說什么。
如今的泰國連一天都耗不起。
每耽誤一天,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忍饑挨餓,沒耽誤一分鐘,就可能讓犯罪案件多出一起。
長此以往下去,這個國家就會徹底崩潰。
而朝渣打銀行貸款,至少可以暫緩這種崩潰的局面。
如果好的話,甚至可以讓泰銖企穩也說不定。
至少渣打銀行借款,代表著巨石資本對泰國的支持。
相信消息傳出去,會對泰銖的價格產生一定的利好效果。
但忽然,寬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開口道。
“桑尼。四十億美元,渣打銀行能拿出這么多錢借給我們么?”
渣打銀行有錢么?
當然沒有。
但這不代表渣打銀行拿不出這么多錢。
沙通,是曼谷的經濟中心。
在這里,布滿了摩天大樓和琳瑯滿目的商業街。
現代化城市中該有的一切,在這里都可以找的到。
沙通曼谷銀行總行,走進了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華裔男子。
他西裝革履,一身行頭明顯價值不菲。
在他的身后則跟著兩名同樣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
那精干的氣息,挺拔的身姿和警惕的反應,誰都看得出是專職保鏢。
三人走進銀行后,銀行大廳經理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他開口道。
“先生,請問我可以幫你么?”
來人并不是別人,正是巨石資管在泰國的負責人方中圓。
羅伯特.貝登堡離開泰國后,方中圓就留在泰國做后面的收尾工作。
在銀行值班經理禮貌的詢問下,方中圓笑著答道。
“是的。我是來還貸款的。”
然后...
在方中圓說出還款的金額后,值班經理臉都黑了。
還款為兩百三十億泰銖,質押物為價值十億美元的美國國債。
用屁股都猜得到,就是這幫家伙把泰國搞的雞飛狗跳。
銀行經理的笑容沒了。
作為一名泰國人,他恨死了這幫把泰國打入地獄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