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也在嗎?”他放柔聲線耐心地問。
“你剛剛不是還在我家嗎?”
“嗯,在。”
這時想到了洗手間的那一幕,神志不清醒的人忽然羞答答地壓低聲音跟他說:“我告訴你,我被你看光光了。”
微微一頓,他臉色掠過些不自在,片刻后方配合地問:“為什么?”
“我洗澡,你闖進來了。”
此刻的時怛應該是認識他以來最老實乖巧的一次,有問必答。
“那我真是該打,我向你道歉。”
“嗯。”她煞有介事地點頭:“你下次不要再犯了。”
“好。”
搬來一張凳子,他在病床邊坐下,拿出濕巾給她擦拭殘留在額角已經干透了的洗面奶:“是不是我進去時你很慌張。”
“是呀。”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
他微微一笑,在她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裹了一縷淡淡的寵溺。
“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頭暈想吐嗎?”
“我覺得我有點頭暈。”在解宋還沒來得及問話前又繼續說道:“我泡在酒桶里太久了。”
“什么?”
“你剛剛不在的時候,我被人踩扁了,泡在又紅又紫的酒里面很長時間,喝得肚子都飽了。”說著竟真的打了個酒嗝。
他一陣失笑——這姑娘到底變成過多少東西。
“那你現在要不要睡一下,可能就沒那么暈了,睡醒再帶你回家。”
“不能睡。”她抗拒地搖搖頭。
“為什么?”
“你以前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等我一醒來,你肯定又變了。”
“不變,你乖乖睡一下。”
他說什么,她都信,也真的聽話地閉上眼睛,睡了。
而他趁著這間隙去倒了一杯熱水,怕她醒來嗓子干癢不舒服。
端著熱水回來時,遠遠地又看見她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一步步走來。
他走近,把水放到一邊,檢查了一下她手背上的針頭沒有被她弄移位,這才問:“怎么這樣看著我?”
“你身上有光。”
“光?”
“對啊,你沒發現嗎?”
“沒有。”
“背后,好大一塊光。”她夸張地攤開一雙手比劃著:“照得你整個人亮堂堂的,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他眼里蓄著笑,片刻后眸光微閃,認真地看著她:“時怛,你為什么喜歡我?”
“你好看。”
“好看的人很多。”
“但他們又不是你。”
所以到底是因為好看而喜歡,還是因為人而喜歡。